仿佛是感應(yīng)到她的想法,鋤頭上的血紋光芒似乎更亮了一瞬,一股微弱的、帶著安撫意味的暖流順著鋤柄傳遞到她手心,連帶著眉心的灼痛都減輕了一絲。
有門兒?
楚清歌心一橫,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她小心翼翼地用鋤尖,在那株七星海棠根部附近的泥土上,輕輕地、象征性地刨了一下。動作極其敷衍,生怕驚動了什么。
然而,異變陡生!
鋤頭血紋驟然亮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帶著奇異生機的紅光瞬間沒入泥土。緊接著,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七星海棠那枯黃的葉片邊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一絲死氣,恢復(fù)了一點點極其微弱的綠意!雖然整體還是蔫蔫的,但至少那種“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感覺消失了。
“??!舒服!”七星海棠的意念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纏著楚清歌腿的根須也終于松開了些,“仙子!你果然是我的大救星!我感覺好多了!嗚嗚嗚…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楚清歌:“……”這草怕不是個戲精?她剛才干啥了?就刨了一下土??!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吐槽,更讓她頭皮發(fā)麻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七星海棠似乎“活”過來了點,意念也活潑(或者說聒噪)了起來:
“仙子仙子!我跟你說,那個林青羽壞透了!她不僅給我下毒,還偷了丹房珍藏的‘月華靈液’!那可是好東西啊,凝聚月華精華,對我們靈植大補!我親眼看見她昨晚偷的!她肯定是想自己用,或者拿去賣錢!哼,等我好了,我要去告發(fā)她!”
月華靈液?楚清歌心中一動。這東西她聽說過,極其珍貴,是煉制高階丹藥的輔助材料。林青羽膽子這么大?等等…這草怎么知道這么多?
“喂,小草精,”楚清歌狐疑地盯著它,“你怎么知道她偷了月華靈液?你一棵草還能到處溜達(dá)不成?”
“哎呀,仙子你有所不知!”七星海棠的意念帶著點小得意,“我們靈植之間也是有‘朋友圈’的!消息傳得快著呢!是隔壁那株活了八百年的老榕樹爺爺‘看’到的!它的根須可長了,能感知到很遠(yuǎn)地方的氣息流動!它說昨晚感應(yīng)到丹房那邊有異常的靈力波動,就是月華靈液的氣息,最后消失在林青羽的住處方向了!”
好家伙!靈植界的八卦小能手?楚清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通靈之體…好像有點意思?不僅能聽草說話,還能解鎖情報網(wǎng)?
她正琢磨著這意外收獲,眉心的灼痛感又毫無征兆地猛烈襲來!這一次比剛才更甚,仿佛有根燒紅的烙鐵直接摁在了額頭上!
“啊!”楚清歌痛呼出聲,捂著額頭踉蹌后退兩步,手里的藥鋤差點脫手。
“仙子!你怎么了?”七星海棠也嚇了一跳。
楚清歌疼得眼前發(fā)黑,根本沒空理它。這胎記…到底怎么回事?跟這鋤頭有關(guān)?還是跟這禁地有關(guān)?
就在她疼得幾乎蜷縮起來時,頭頂上方,距離禁地入口不遠(yuǎn)的一棵巨大古樹的陰影里,一道玄色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沈墨眉頭緊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下方那個捂著額頭、痛苦不堪的纖弱身影。他手里一個巴掌大小、布滿玄奧符文的羅盤,此刻正瘋狂地震顫著,指針像抽風(fēng)一樣亂轉(zhuǎn),最后直直指向楚清歌和她手中那把詭異的鋤頭!
羅盤表面,代表“異常靈氣波動”的刻度線,已經(jīng)飆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危險高度,刺目的紅光幾乎要沖破羅盤的限制!
“又是她…還有那把鋤頭…”沈墨薄唇緊抿,眼神凝重到了極點。剛才鋤頭血紋亮起、那株瀕死海棠瞬間恢復(fù)一絲生機的詭異景象,他看得一清二楚!這絕不是普通的靈植或法器能辦到的!那股瞬間爆發(fā)又瞬間收斂的生機之力,充滿了古老而…難以喻的氣息。
“她身上…到底藏著什么?”沈墨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劍柄。那柄古樸的長劍,此刻竟也發(fā)出極其輕微的嗡鳴,仿佛在回應(yīng)著下方那股詭異的力量波動。
禁地的風(fēng),似乎更冷了。楚清歌額頭的灼痛,沈墨眼中的凝重,還有那把在月光下無聲流轉(zhuǎn)著血紋的藥鋤,仿佛都在預(yù)示著,這片沉寂已久的禁地邊緣,即將被卷入一場未知的風(fēng)暴中心。
而這場風(fēng)暴的第一個漣漪,竟是一株會碰瓷、會告狀、還會討價還價的…戲精海棠?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