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碰瓷的姿勢……不夠標(biāo)準(zhǔn)啊,凡人?!?
楚清歌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荒誕至極的一幕,又看看旁邊臉色黑如墨汁、周身寒氣四溢的沈墨,再看看地上“暈倒”的林青羽和頭頂盤旋的毒舌小鳥……
她默默地捂住了臉。
這日子,真是越來越“刑”了。
就在這尷尬僵持、空氣都快要被沈墨凍成冰渣的時刻——
“轟??!嘩啦啦——!”
楚清歌腳邊的地面毫無預(yù)兆地塌陷下去一大塊!泥土碎石像瀑布一樣往下漏,瞬間出現(xiàn)一個黝黑的大洞。
“哎喲喂!”楚清歌嚇得往后一跳,差點(diǎn)踩著“昏迷”的林青羽的裙擺。
“何方妖孽?!”沈墨眼神一厲,手中長劍瞬間出鞘半寸,寒光凜冽,鎖定了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洞口。連盤旋的赤羽都停止了嘲諷,歪著小腦袋,警惕地盯著那個黑窟窿。
塵土彌漫中,一個沾滿泥巴、圓溜溜、覆蓋著鱗片的腦袋從洞里冒了出來,兩只綠豆眼茫然地眨了眨。
“阿……阿甲?”楚清歌認(rèn)出了自家那只總把藥田拱得像墳包、還總覺得自己挖洞技術(shù)天下第一的穿山甲戰(zhàn)寵。
阿甲甩了甩腦袋上的土,綠豆眼終于聚焦,看到楚清歌,立刻委屈地“吱吱”叫起來:“楚老大!楚老大!俺可算找到你了!這活兒沒法干了啊!”
楚清歌嘴角抽搐:“……你又干啥了?”她有種極其不祥的預(yù)感。每次阿甲用這種“有委屈俺有理”的語氣開頭,后面跟著的準(zhǔn)沒好事。
阿甲整個身子從洞里爬了出來,爪子激動地比劃著:“俺不是聽您的,覺得藥園底下那封印老‘餓餓餓’的念叨煩人,想著給它挖條通道讓它透透氣兒嘛!結(jié)果!結(jié)果!”
它用小短爪使勁拍著地面,震起一小撮塵土:“俺挖著挖著,就感覺不對頭!那土味兒變了!一股子……一股子老古董放了幾萬年沒洗腳的味兒!俺尋思著,這下面肯定埋著好東西!說不定是上古大能藏起來的私房錢、或者埋了十萬年的陳釀靈酒!俺阿甲,必須為老大您尋寶??!”
沈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只口沫橫飛的穿山甲,周身的寒氣似乎更重了。赤羽落在楚清歌肩頭,用尖喙梳理了一下自己愈發(fā)烏黑亮麗的羽毛,嗤笑一聲:“呵,私房錢?陳釀?禿毛穿山甲,你腦子里除了土坷垃和吃的,還能裝點(diǎn)別的不?”
阿甲被赤羽一懟,立刻炸鱗:“你個小禿毛雞懂個屁!俺的直覺從沒錯過!俺順著那股味兒,嘿!真讓俺挖到一條密道!那密道,一看就不是凡品!石頭都包漿了!俺順著那密道往里鉆啊鉆啊鉆……哎嘛,老大你猜怎么著?”
楚清歌按了按又開始隱隱作痛的眉心胎記,沒好氣道:“別賣關(guān)子,說重點(diǎn)!是不是又把哪個老祖宗的墳頭挖塌了?”她感覺胎記的灼熱感隨著阿甲的敘述在增強(qiáng)。
阿甲綠豆眼放光:“比墳頭刺激多了!俺鉆到一個老大的空腔里!里面啥也沒有,就正中間!擺著個灰撲撲的大爐子!那爐子,老大!俺跟你說,看著就賊拉值錢!雖然臟了吧唧的,但俺拿爪子一摳,嘿!掉點(diǎn)灰的地方,金光閃閃!絕對是上古寶貝!”
“上古丹爐?”楚清歌的心猛地一跳。她體內(nèi)的《九轉(zhuǎn)青靈訣》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微微流轉(zhuǎn)。胎記的灼痛感更清晰了,像有根針在扎。
“對對對!老大英明!就是丹爐!”阿甲興奮地用爪子刨地,“俺想著,這寶貝不能便宜了別人??!得趕緊通知老大您來接收!所以俺就……嘿嘿,俺就想著抄個近道,直接挖到您腳底下,給您個驚喜!”它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看著自己挖出來的那個大洞,一臉“快夸我”的表情。
楚清歌看著那個通向未知深處的黑洞,再看看阿甲邀功似的臉,又感受著眉心越來越清晰的針扎感,只覺得眼前發(fā)黑。驚喜?這特么是驚嚇吧!禁地邊緣挖出通向疑似上古遺跡的密道?還挖出個上古丹爐?這驚喜的分量也太“刑”了!
“你……”楚清歌指著阿甲,手指都在抖,“你挖的這條‘近道’,在哪兒?終點(diǎn)又在哪兒?你確定沒挖穿什么不該挖的東西?”比如宗門的護(hù)山大陣根基?或者某個沉睡老怪的棺材板?
阿甲茫然地眨眨眼:“?就在俺平常松土最喜歡待的那個旮旯啊,土又松又濕,挖著帶勁兒!終點(diǎn)……終點(diǎn)就是那個大爐子待的空腔??!俺保證,除了土、石頭和那個爐子,啥也沒碰著!老大您放心,俺阿甲挖洞,講究的就是一個精準(zhǔn)!絕不破壞文物……呃,古物結(jié)構(gòu)!”
沈墨的視線已經(jīng)從阿甲身上移開,銳利如鷹隼般盯著那個黑洞,沉聲道:“藥園區(qū)域,尤其是靠近禁地的藥園區(qū)域,地下結(jié)構(gòu)復(fù)雜,歷代皆有加固封印。你所謂的‘旮旯’,具體方位。”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冽。阿甲被這氣勢一懾,縮了縮脖子,小爪子指向藥園深處:“就……就離這兒不遠(yuǎn),靠近禁地封印邊緣那塊,有棵歪脖子老茶樹旁邊……”
沈墨眼神一凝:“歪脖子老茶樹?那是百年前封印一處‘小幽冥裂隙’的陣眼標(biāo)記之一?!彼聪虺甯?,眼神復(fù)雜,“你的穿山甲,挖穿了加固封印的深層禁制,直通其下被隔絕的古老空間?!?
楚清歌:“……”很好,阿甲,你不僅挖寶,你還把宗門的“封印補(bǔ)丁”給捅穿了!這下真刑上加刑了!
胎記的灼痛驟然加劇,像被烙鐵燙了一下!楚清歌忍不住“嘶”了一聲,捂住了額頭。
“老大?您咋了?”阿甲嚇了一跳。
赤羽也歪頭看她:“凡人,你眉心那坨……胎記?怎么好像在冒紅光?-->>”
沈墨的目光也瞬間聚焦在她的眉心,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
楚清歌強(qiáng)忍著不適,心里把體內(nèi)那個動不動就“餓”的封印和現(xiàn)在這個躁動的丹尊殘魂罵了一萬遍。她深吸一口氣,指著那個黑洞,對阿甲咬牙道:“帶路!去看看你那金光閃閃的‘私房錢’!”
她必須弄清楚下面是什么,以及為什么這東西會讓她胎記如此劇痛!
“好嘞!”阿甲一聽老大要去接收寶貝,立刻忘了害怕,麻溜地轉(zhuǎn)身就往洞里鉆,“老大您跟緊俺!沈……沈大佬您也來?”它后知后覺地想起旁邊還有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