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心里咯噔一下。下不為例？是指煉丹動靜大，還是指……別的？他看到了？他剛才抹除留影石上的東西時(shí)，知道被丹尊察覺了？還是……他也在意那個(gè)“窺探”？

她正想皮一句“多謝師兄鼓勵(lì)，我爭取下次煉個(gè)‘靜音閃光彈’”，沈墨卻已轉(zhuǎn)身，玄衣身影如融入陰影般，再次消失在石壁之中，快得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禁地瞬間又只剩下楚清歌和兩只鳥，以及腦海里那個(gè)又開始絮絮叨叨的殘魂。

“看見沒！看見沒！”丹尊的聲音在她腦子里尖叫，“那小子！他那手指頭！那氣息！雖然藏得深，但老夫感覺不會錯(cuò)！還有他那劍穗！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絕對有鬼！丫頭，此地不宜久留！老夫覺得后脖子發(fā)涼，那暗處的‘毒蛇’肯定還在盯著！快想想辦法！”

楚清歌沒立刻回答，她彎腰，飛快地把地上那塊留影石撿起來塞進(jìn)懷里。入手冰涼，仿佛一塊寒冰。她盯著沈墨消失的石壁，眉頭擰成了疙瘩。沈墨的反應(yīng)太奇怪了。他明明發(fā)現(xiàn)了異常，卻輕描淡寫地揭過，甚至……像是在幫她解圍？為什么？

難道……那魔氣跟他有關(guān)，但他不想暴露？還是說，他也在忌憚那個(gè)暗處的窺探者？

“老騙子，”楚清歌在心里沉聲問，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那窺探的感覺……還在嗎？你能感覺出是什么方向嗎？”

“……”丹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感知，“很微弱……斷斷續(xù)續(xù)……像……像隔著一層水在看……方向……不好說，四面八方都感覺有點(diǎn)……陰冷……等等！好像……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不對……又像是從……從那些植物里？”

丹尊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和一種面對未知的煩躁。

地下？植物？楚清歌頭皮有點(diǎn)發(fā)麻。這禁地真是邪門他媽給邪門開門——邪門到家了！又是疑似魔氣的沈墨，又是暗處不知名的窺探者。

她低頭看了看手里那顆闖禍的“巨響丹”，一個(gè)大膽（且作死）的念頭冒了出來。

“小朱朱，”楚清歌臉上重新掛起一個(gè)“核善”的笑容，對著肩膀上的小肥鳥，“想不想試試新口味？”

小朱雀綠豆眼瞬間放光：“啾啾？！”（新口味？辣的？香的？）

“喏，”楚清歌把“巨響丹”往它嘴邊湊了湊，“嘗嘗？保證‘回味無窮’！順便……”她壓低聲音，用只有自己和鳥能聽到的音量說，“給我對著東南角那片長得最茂盛的、葉子像鬼爪的藤蔓，使出吃奶的勁兒，扔過去！”

“啾？！”小朱朱看著那顆黑乎乎、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丹藥，小腦袋歪了歪，似乎在權(quán)衡“新口味”的誘惑和可能發(fā)生的慘劇。

楚清歌蠱惑道：“扔準(zhǔn)了，回去給你加餐！特辣至尊烤蟲王！”

“啾——！”美食的誘惑瞬間戰(zhàn)勝了理智。小朱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叼起那顆“巨響丹”，小小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化作一道紅色閃電，朝著楚清歌所指的那片陰森藤蔓叢猛地?fù)淙ィ?

“喂！死鳥！你干嘛！”正在廢墟里扒拉自己首飾盒的林青羽驚恐抬頭。

禿毛雞赤羽也好奇地伸長脖子。

丹尊在她腦子里絕望哀嚎：“丫頭！你又想干嘛？！老夫還想多活兩天——！”

下一秒。

“轟——！?。　?

比剛才更加猛烈、更加集中的baozha聲，在那片鬼爪藤蔓叢中轟然炸響！強(qiáng)烈的聲波如同實(shí)質(zhì)的錘子，狠狠砸向那片區(qū)域！

氣浪翻滾，泥土、碎石、斷裂的藤蔓沖天而起！

“吱——！??！”

一聲極其尖銳、痛苦、完全不似人聲的嘶鳴，猛地從baozha中心的地下傳來！那聲音充滿了怨毒和驚怒，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尖利得能刺穿耳膜！伴隨著這聲嘶鳴，一股極其陰冷、粘稠、令人作嘔的氣息如同井噴般爆發(fā)出來，雖然只有一剎那，就被baozha的煙塵和聲浪掩蓋，但楚清歌和腦海里的丹尊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是它！”丹尊的聲音帶著恐懼和確認(rèn)后的尖利，“就是那個(gè)窺探的東西！”

baozha的煙塵緩緩散去，那片被“巨響丹”重點(diǎn)照顧的區(qū)域，出現(xiàn)了一個(gè)不大的坑，坑底的泥土呈現(xiàn)一種不祥的暗紅色，仿佛被血液浸染過?？拥倪吘墸瑤赘鶖嗔训?、流淌著黑色粘液的藤蔓還在微微抽搐。而那股陰冷的氣息，已然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禁地一片死寂。

林青羽張大了嘴巴，忘了撿自己的珠釵。

赤羽禿毛下的皮膚似乎起了一層小疙瘩。

小朱朱被baozha的氣浪掀了個(gè)跟頭，暈乎乎地掉在楚清歌腳邊，嘴里還叼著半根焦黑的藤蔓，茫然地：“啾？”

楚清歌站在原地，心臟狂跳，手心全是冷汗，臉上卻努力維持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對著那片狼藉，一本正經(jīng)地總結(jié)陳詞：

“看，我就說這‘巨響丹’效果可控嘛！這不，精準(zhǔn)打擊，還順帶幫禁地清理了違章建筑和……不明危險(xiǎn)生物？林師姐，您說是不是該給我頒個(gè)‘禁地衛(wèi)生標(biāo)兵’獎(jiǎng)？”

她話音未落，腳下那片暗紅色的坑底泥土，突然極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憤怒地翻了個(gè)身。一股更深的寒意，無聲地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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