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陸明遠被這毫無征兆、兜頭蓋臉的強光閃得眼前一片炫目的紫白,戴著夜視鏡的眼睛更是如同被針扎一般劇痛!他下意識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身體因為瞬間的強光致盲和驚嚇,失去了平衡,腳下一滑!
好死不死,他落腳的地方,正是阿甲前幾天為了尋找“美味礦石”而辛勤挖掘、留下的一處尚未填平的松軟土坑!
“噗通——!”
“哎喲——!”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和一聲壓抑的痛呼,陸明遠以一個極其狼狽的“臉剎式”姿態(tài),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進了阿甲的“杰作”——那個不算深但足夠?qū)?、里面還混合著不少松散碎石塊的土坑里!
他頭上的夜視鏡飛了出去,掛在坑邊一株帶刺的灌木上。精心梳理的頭發(fā)散了,沾滿了泥土和草屑。更慘的是,他為了偽裝身份而戴著的一個薄薄的人造發(fā)套(掩蓋他原本偏淡的發(fā)色),也在這一摔之下歪斜了一半,露出底下與“陸執(zhí)事”形象不符的幾縷銀灰色發(fā)絲,看著滑稽又詭異。
“誰?!”楚清歌和小朱朱幾乎同時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猛地扭頭看向光源邊緣——那個突然出現(xiàn)、還在撲騰的人影。
赤羽雖然被自己的光閃得難受,但也感覺到了那邊的異常能量波動,它努力瞇起被強光刺激得淚汪汪的小豆眼,朝著坑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陸明遠掙扎著爬起來、手忙腳亂去扶正歪掉假發(fā)套的瞬間。
“啾!清歌!是那個總‘不小心’的陸執(zhí)事!他在坑里!臉著地!假發(fā)都歪了!”小朱朱的“情報官”屬性瞬間上線,精準播報。
赤羽也看清了,它強忍著不適,努力挺起發(fā)著紫光的胸脯,用帶著哭腔(主要是被自己閃的)但依舊努力維持高傲的語氣尖叫道:“呔!何方宵??!竟敢在禁地鬼鬼祟祟!看見沒!本座這‘暗夜流光破妄神光’專克爾等腌臜鼠輩!還不速速現(xiàn)形!咦?等等……這光……好刺眼……本座看不清了……嗚嗚……”它一邊叫嚷著,一邊又忍不住用小翅膀去揉眼睛,身上的紫光隨著它的情緒波動忽明忽暗,像接觸不良的燈泡。
楚清歌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眉心胎記,看著不遠處土坑里那個灰頭土臉、假發(fā)歪斜、正手忙腳亂試圖爬出來的熟悉身影,又看了看身邊這個光芒萬丈、還在委屈巴巴揉眼睛的“探照雞”,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指著坑里的陸明遠,又指了指赤羽,最后看向那暫時因為赤羽的“強光干擾”而似乎有些“懵圈”、血光暫時停滯的血碑,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陸……陸執(zhí)事?您這大半夜的……是來禁地體驗‘臉剎式’挖坑,還是專門來給赤羽當(dāng)‘人肉背景板’,測試它的新……呃,‘暗夜流光破妄神光’效果來了?”
她話音未落,赤羽身上的紫光似乎因為陸明遠身上某種氣息(或許是妖氣,或許是驚慌泄露的能量)的刺激,猛地又暴漲了一瞬!
“嗡——!”
這一次,強烈的紫光不僅照亮了狼狽的陸明遠,更是如同實質(zhì)般掃過坑洞旁邊的巖壁。被紫光照耀的巖壁,那些看似普通、布滿歲月痕跡的巖石表面,突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一些極其古老、繁復(fù)玄奧、隱隱透著金紅色澤的符文線條,在紫光中一閃而逝!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楚清歌、赤羽、小朱朱,甚至坑里剛掙扎著站起來的陸明遠,都清晰地看到了!
那絕非天然形成!那是一種……被強大力量刻意隱藏起來的陣法痕跡!
禁地深處,除了那狂暴的血碑,竟然還藏著別的東西?!
赤羽身上的紫光似乎耗盡了能量,或者被那陣法的力量反激,猛地黯淡下去,恢復(fù)了之前那種帶著黑斑的普通絨毛狀態(tài)(只是顏色更深了點),它脫力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胸脯劇烈起伏:“呼……呼……累死本座了……這破草……勁兒真大……那墻……墻上是什么鬼畫符?”
陸明遠也顧不上扶假發(fā)了,他死死盯著那紫光消失后、符文也隨之隱沒的巖壁,臉上瞬間褪去了所有狼狽和偽裝,只剩下驚疑不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貪婪。
楚清歌的心猛地一沉,眉心的胎記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傳來一陣不同于灼痛的、微涼的悸動。
禁地這潭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還要渾。赤羽這陰差陽錯的“探照雞”行為,似乎照出了某些了不得的東西。而暴露在紫光下的陸明遠,此刻的眼神,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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