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金,靈石,法寶抵押,還是打欠條?分期付款的話,利息咱們也得提前算清楚哦!”
楚清歌晃著那塊刻滿歪歪扭扭字跡的石板,炭筆尖在“沈墨欠款明細(xì)”幾個大字下面敲得歡快,活像只啄米的小雞。那眼神,比小朱朱看見特辣烤蟲還亮。
沈墨站在一片狼藉的洞府中央,頭頂是阿甲剛才“地道交通網(wǎng)”工程留下的新鮮天窗,幾縷天光斜斜打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更襯得他臉色……嗯,像剛被那坍塌的土塊砸過一樣,精彩紛呈。他看著自己那張價值不菲的寒玉塌被碎石埋了一半,又看看楚清歌手里那明晃晃的“賬單”,額角的青筋歡快地蹦跶了兩下。
“……”沈首席弟子難得語塞,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多少?”
“哎,這就對了嘛!”楚清歌瞬間眉開眼笑,蹲下身,石板往膝蓋上一放,炭筆刷刷飛舞,“首先,是精神損失費!我這小心肝,剛才被你洞府頂上掉下來的土疙瘩嚇得撲通撲通的,起碼值十塊下品靈石!”
赤羽正蹲在唯一完好的窗臺上,用新長出來一點的絨羽優(yōu)雅地梳理著自己(主要是禿的地方),聞嗤笑一聲:“呵,本座看她算賬時膽子比誰都大。”
楚清歌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繼續(xù)掰著手指頭算:“其次,是環(huán)境清理費!瞧瞧這塵土飛揚的,我這剛洗的頭!還有這家具維修費……”她指了指自己洞府這邊被震歪的桌子和掉下來的草藤窗簾,“雖然簡陋,那也是我親手布置的溫馨小窩!算你五塊下品靈石不過分吧?”
沈墨閉了閉眼,感覺心魔有復(fù)蘇的跡象——被氣的。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高冷人設(shè):“……說重點?!?
“重點就是,沈師兄,你洞府地下施工,嚴(yán)重危及鄰居生命財產(chǎn)安全!”楚清歌理直氣壯,炭筆在石板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再加上我?guī)湍慵皶r發(fā)現(xiàn)了阿甲挖穿你家地板這個重大安全隱患,避免了更大損失,這偵探費、預(yù)警費……湊個整,再加十塊下品靈石!總共二十五塊下品靈石!童叟無欺,概不賒賬!”
阿甲從地洞口探出半個腦袋,綠豆眼眨了眨,弱弱地插嘴:“楚老大……那個,我挖洞的工錢……”
“閉嘴!”楚清歌和沈墨異口同聲。
阿甲嚇得“嗖”一下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沈墨看著眼前這個算盤珠子打得噼啪響的丫頭,再看看她身后那只一臉“本座很貴”的禿毛雞,以及地上那個還在“噗噗”掉土渣的洞……他默默地、認(rèn)命地摸向自己的儲物袋。算了,破財消災(zāi),總比聽她繼續(xù)掰扯強。
就在沈墨的手指即將碰到儲物袋邊緣,楚清歌嘴角得意的笑容剛剛揚起的瞬間——
“轟!??!”
一聲悶響,伴隨著刺眼的火光和濃煙,猛地從楚清歌洞府深處那個充當(dāng)“煉丹角”的角落里炸開!
“嗷——!”
“啾——!”
“噗通!”
驚呼、鳥叫、重物落地聲瞬間混作一團!
原來楚清歌為了研究那點從林青羽藥渣里摳出來的詭異“紅顆粒”(她總覺得這玩意兒跟陸明遠(yuǎn)脫不了干系),偷偷摸摸搞了個微型實驗。她把極其極其微量的紅晶粉末混進了一鍋最基礎(chǔ)的“清心散”藥液里,想看看反應(yīng)。結(jié)果,這玩意兒比最烈的辣椒粉還不穩(wěn)定!火候稍微沒控住,那鍋子里的藥液就跟點了炮仗似的,直接給她來了個原地baozha!
沖擊波裹挾著滾燙的藥渣和黑煙,如同一個憤怒的小型風(fēng)暴,朝著蹲在洞口算賬的楚清歌劈頭蓋臉就糊了過來!
事發(fā)突然,距離又近!楚清歌腦子里剛閃過“糟了!”兩個字,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旁邊的沈墨瞳孔一縮,本能地就要拔劍格擋,但baozha就在楚清歌身后,他沖過去已經(jīng)慢了半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吼——?。?!”
一聲帶著點稚嫩卻又異常低沉的咆哮響起!
只見原本縮在洞口裝鵪鶉的阿甲,綠豆眼瞬間瞪得溜圓!它那圓滾滾的身體爆發(fā)出與笨拙外表完全不符的速度,像一道棕黃色的閃電,“嗖”地一下從地洞里彈射而出!它沒有選擇撲倒楚清歌,而是在她身后半步之遙的位置,猛地將自己縮成了一個極其標(biāo)準(zhǔn)的、布滿厚重鱗甲的球!
縮成球的阿甲,體積瞬間膨脹了一圈,如同一面突然豎起的堅實盾牌,牢牢地?fù)踉诹顺甯韬蚥aozha沖擊波之間!
更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在那些滾燙的藥渣和沖擊波即將撞上阿甲鱗甲的瞬間,它體表那些原本暗淡的鱗片上,驟然浮現(xiàn)出一層極其淡薄、幾乎肉眼難辨的金黃色虛影!那虛影的形狀,隱約勾勒出一片片巨大、古樸、帶著難以喻威嚴(yán)氣息的龍鱗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