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御劍絕塵而去,心里琢磨的是胎記發(fā)熱、龍鱗虛影和baozha殘留的邪氣這些“硬核麻煩”,至于林青羽精心排練的“偶遇慘劇”?那真是半點水花都沒在他那高冷的心湖里濺起來。與此同時,楚清歌的洞府里,氣氛卻截然不同。
“阿甲!左邊!對!把那塊炸飛的爐子碎片推出去!小朱朱!別光顧著看!叼點水來!赤羽大人!求您了!高貴的爪子挪一挪!您擋著掃地了!”楚清歌灰頭土臉地指揮著“戰(zhàn)后重建”,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絲毫看不出剛剛經(jīng)歷了小型baozha。
阿甲吭哧吭哧地用它那有力的爪子,把一塊還冒著點煙的丹爐殘骸往外拱,尾巴一甩一甩,顯然還沉浸在“工傷補貼”(辣烤蟲)的幸福余韻里。小朱朱“啾”了一聲,撲棱著翅膀飛出去找水源。只有赤羽,依舊穩(wěn)如泰山地蹲在唯一沒被波及的矮柜頂端,金紅色的眼睛半瞇著,對下方的忙亂嗤之以鼻:“哼,區(qū)區(qū)凡塵俗物,也值得本座親自動爪?擾了本座涅盤后的靜修,你賠得起嗎?”
楚清歌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傲嬌鳥斗嘴。她正彎腰,試圖把那張被baozha氣浪掀翻的破桌子扶起來。就在這時——
“嗡……”
眉心那火焰狀的胎記,毫無預(yù)兆地、劇烈地燙了一下!
這感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顯!仿佛有人在她腦門里點了根小火柴,還是帶刺兒的那種!
“嘶!”楚清歌手一抖,剛扶起一半的桌子“哐當(dāng)”一聲又砸回地上,揚起一陣灰塵。
“老大!咋了?又有危險?”阿甲立刻警覺地縮成半個球狀,綠豆眼緊張地四處張望。
赤羽也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向楚清歌的眉心:“嗯?那老鬼殘魂又在作什么妖?”
楚清歌捂著發(fā)燙的眉心,還沒來得及罵人,一個氣急敗壞、帶著點金屬摩擦般刺耳的咆哮聲,就直接在她腦子里炸開了:
“臭丫頭!氣煞老夫也!?。 ?
是丹尊殘魂!那聲音聽起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又像是憋了幾百年的火山即將噴發(fā),充滿了抓狂、憤怒和……一絲絲委屈?
“你!你剛才炸爐就炸爐!搞那么大動靜作甚?!老夫的神魂差點被你震散了!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丹尊殘魂在胎記封印里跳腳(如果他有腳的話),“老夫當(dāng)年叱咤風(fēng)云,煉丹引動九霄雷劫都面不改色!如今虎落平陽被你個小丫頭片子的破爐子炸得頭暈眼花!恥辱!天大的恥辱!”
楚清歌被吼得腦瓜子嗡嗡的,沒好氣地在心里懟回去:“閉嘴吧你!炸爐是我愿意的嗎?還不是為了研究你仇家陸明遠(yuǎn)搞出來的那破紅晶!再說了,你一個住我腦門里的‘房客’,不交房租就算了,房子(指胎記)質(zhì)量差點你還不滿意了?有本事你搬出去??!”
“你!”丹尊殘魂被噎得夠嗆,緩了好幾秒,才用一種極力壓制怒火、試圖顯得循循善誘(實則充滿了算計)的語調(diào)開口,“……丫頭,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來了!楚清歌精神一振,她就知道這老鬼憋不??!她一邊假裝繼續(xù)扶桌子(實則豎著耳朵全神貫注),一邊在心里懶洋洋地回:“哦?什么交易?先說好,賒賬免談,風(fēng)險太大的免談,讓我去偷沈墨泡腳水的免談!”
丹尊殘魂:“……”(感覺被預(yù)判了)他強忍著罵人的沖動,用一種“老夫給你天大機緣”的口吻道:“聽著!老夫需要一塊‘養(yǎng)魂木’!巴掌大就行!此物能溫養(yǎng)神魂,對老夫恢復(fù)有莫大好處!只要你幫老夫找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醞釀一個足以讓楚清歌心動到無法拒絕的數(shù)字。
“老夫給你……”丹尊殘魂的聲音帶著蠱惑,“五百上品靈石!”
五百!上品靈石!
這數(shù)目,對于楚清歌這種還在為二十五塊下品靈石跟沈墨斗智斗勇的外門記名弟子來說,無異于天文數(shù)字!足以讓她瞬間實現(xiàn)“靈蟲自由”、“符紙自由”,甚至能去珍寶閣挑件不錯的防御法寶了!
楚清歌扶桌子的手,確實頓住了。她眼睛瞪圓了,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五百上品靈石啊……那得是多少罐特辣烤蟲??!阿甲能吃撐,小朱朱能吃到尾巴冒火,連赤羽大爺說不定都能被收買……
胎記里的丹尊殘魂感受到楚清歌的“心動”,得意地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沒有靈石砸不開的門路!這小丫頭片子,說到底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雜役!
然而,楚清歌的“心動”只持續(xù)了不到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