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玄色身影裹挾著凜冽劍氣,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穩(wěn)穩(wěn)地落在藥園中央,恰好擋在了楚清歌和那即將徹底崩潰的鼠籠之間。來人正是沈墨,衣袂翻飛,神色冷峻,腰間佩劍雖未出鞘,那股無形的浩然劍意已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狂暴巨鼠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撞籠的動作猛地一滯,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沈墨,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涎水混雜著血沫從齒縫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赤羽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黑羽下的小眼神寫滿了“多管閑事”四個大字,但還是收起了戰(zhàn)斗姿態(tài),往楚清歌腿邊靠了靠,小聲嘀咕:“嘖,搶風(fēng)頭的來了?!?
楚清歌松了口氣,有沈墨這個首席弟子在,眼前這發(fā)瘋的巨鼠應(yīng)該構(gòu)不成威脅了。她剛想開口說明情況,卻見沈墨的目光并未完全鎖定那巨鼠,反而銳利地掃過整個藥園,尤其在剛才三角眼男弟子偷襲的方向和林青羽藏身的那片矮樹叢處停留了一瞬。
“方才此地靈力劇烈波動,還有低階火系法術(shù)的痕跡?!鄙蚰穆曇羟謇?,聽不出情緒,“發(fā)生了何事?”他的視線最終落回楚清歌身上,帶著詢問。
“哦,沒啥大事?!背甯钄[擺手,語氣輕松得像在談?wù)撎鞖?,“就是林師姐的跟班想給我后背‘暖暖’,放了個小火球。不過嘛……”她笑瞇瞇地拍了拍身邊昂首挺胸、一臉“快夸我”表情的赤羽,“我們家赤羽大人覺得那火溫度太低,連給它暖羽毛都不夠格,就給‘吃’掉了?!彼室獍选俺浴弊忠У煤苤?。
赤羽配合地抖了抖背上那片剛剛吞噬了火球、依舊烏黑油亮的羽毛,發(fā)出一聲矜持的輕鳴:“哼,凡火?!?
沈墨的目光在赤羽那片黑羽上停留了片刻,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探究,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他沒再追問偷襲的事,轉(zhuǎn)而看向那還在低吼掙扎、試圖沖破最后幾根扭曲柵欄的狂暴巨鼠。
“此獸……”沈墨眉頭微蹙,“妖氣混雜,靈力暴走,已失本性?!彼沂植⒅溉鐒?,并未拔劍,只是朝著那巨鼠的方向輕輕一點!
“凝?!?
一道肉眼可見的、仿佛蘊含著極寒之意的淡藍色劍氣,如同離弦之箭,精準(zhǔn)地沒入巨鼠的眉心!
“嗷——!”
巨鼠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嚎,那瘋狂的血色眼瞳瞬間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緊接著,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它的頭部蔓延開來,迅速包裹了它龐大的身軀!幾息之間,剛才還兇焰滔天的狂暴巨鼠,就變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巨大冰雕,連它齜出的獠牙和滴落的涎水都被凍結(jié)在了原地,保持著最后掙扎的猙獰姿態(tài)。
藥園里瞬間安靜了。只剩下冰雕內(nèi)部偶爾傳來的細微“咔咔”聲,以及眾人(獸)或驚或嘆的呼吸聲。
“哇哦……”小朱朱七彩尾羽都忘了扇,小眼睛瞪得溜圓,“好…好涼快!”
阿甲也從地洞里探出頭,看著那巨大的冰坨子,爪子撓撓頭:“這…這得凍到啥時候?俺還想著等它沒勁兒了拖回去研究研究呢。”
赤羽倒是沒啥意外,只是撇了撇它那小小的喙:“馬馬虎虎吧,也就比本座的神火…嗯…涼快一點?!?
楚清歌則是對沈墨這手“精準(zhǔn)速凍”的功夫佩服得不行,豎起大拇指:“沈師兄,厲害!這手‘冰鎮(zhèn)耗子’的絕活,簡直是為膳堂量身定做啊!省了老大冰窖錢了!”
沈墨:“……”他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撣了撣灰塵,對楚清歌的“贊美”不予置評。他走到那冰雕鼠籠前,仔細檢查著斷裂扭曲的精鐵柵欄,以及冰層下巨鼠的狀態(tài),似乎在分析它狂暴的原因。
“此籠材質(zhì)為精鐵,非尋常力量可破?!鄙蚰闹讣夥鬟^斷裂處,帶起一絲殘留的、狂暴而混亂的靈力波動,“它體內(nèi)被強行灌入了遠超負荷的刺激之物,導(dǎo)致靈力逆沖,妖性壓倒了靈智?!?
“刺激之物?”楚清歌立刻想到了剛才阿甲挖出來、被她收進儲物袋的那塊暗紅礦石,還有林青羽那些行為異常的跟班,“難道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墨的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她洞府的方向——更確切地說,是籠罩在她洞府周圍、此刻正微微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防魔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