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楚清歌的洞府門口就已經(jīng)熱鬧得跟坊市早集有得一拼。
“哎呀呀,輕點!阿甲!那是我的備用煉丹爐,不是你的磨爪石!”楚清歌手忙腳亂地從穿山甲爪子底下?lián)尵瘸鲆粋€看起來飽經(jīng)風霜的小丹爐。
阿甲眨巴著綠豆眼,委屈地縮回爪子,嘟囔道:“俺看它疙疙瘩瘩的,還以為你專門給俺準備的按摩器嘞?!?
“按你個頭!這是咱們去秘境吃飯的家伙!”楚清歌沒好氣地把丹爐塞進一個看起來容量頗大的儲物袋——這袋子還是她用三爐“爆辣筑基丹”跟煉器峰一個師兄換的,空間勉強夠用,就是樣式丑了點,上面還繡著個歪歪扭扭的“福”字,據(jù)說是那位師兄的“審美巔峰之作”。
旁邊,小朱雀小朱朱正撅著屁股,努力把自己收藏的亮晶晶小石頭、吃剩的蟲干,以及不知從哪兒叼來的彩色羽毛往儲物袋里塞。
“小朱朱!我們是去探險,不是去郊游!你帶這么多零嘴干嘛?”楚清歌扶額。
“咕咕!咕!”小朱朱急得直跳腳,用翅膀拍打著一個小布包,“戰(zhàn)略儲備!都是戰(zhàn)略儲備!萬一秘境里沒吃的怎么辦?餓著肚子怎么尋寶?怎么打架?”
赤羽,那只禿毛還沒長全的神鳳幼崽,此刻正優(yōu)雅地(自認為)站在一塊較高的石頭上,用喙梳理著那幾根格外顯眼的漆黑羽毛,聞嗤笑一聲:“鄉(xiāng)巴佬。真正的神獸,吸風飲露即可。只有你這種雜毛鳥,才整天惦記著口腹之欲?!?
“你說誰是雜毛鳥!”小朱朱炸毛,尾羽上的七彩光芒一陣亂閃——這是它上次偷抹煉丹廢渣的后遺癥,顏色還沒褪干凈。
“誰答應就說誰?!背嘤饝醒笱蟮仄沉怂谎?,“還有,你那堆破爛占地方了,把本座未來幾天要用的‘鳳翎保養(yǎng)靈液’擠到角落了,趕緊挪開?!?
“你才破爛!你全身都是破……哎喲!”小朱朱話沒說完,被楚清歌一把拎開。
“行了行了,兩位祖宗,都少說兩句?!背甯柚挥X得一個頭兩個大,還沒進秘境,光整理行李就能打起來,“赤羽,你的靈液我給你單獨放個小袋子。小朱朱,零嘴減半,允許你帶最愛吃的三種?!?
正鬧騰著,洞府外傳來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楚師妹,收拾得如何了?”
來人正是藥園執(zhí)事陸明遠。他今日穿著一身青灰色執(zhí)事服,面容和煦,手里還捧著幾個小巧的香囊,看起來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楚清歌眼神微動,臉上立刻堆起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受寵若驚的笑容:“陸執(zhí)事?您怎么來了?快請進,就是洞里有點亂……”
“無妨無妨,”陸明遠笑著擺手,目光在洞內掃過,尤其在阿甲挖出的那個通往地下的黑黝黝洞口停留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聽聞師妹此次要前往碧落秘境,那地方雖說機遇不少,但也頗為兇險,尤其多有詭異妖獸出沒。我特意準備了些‘驅妖香’,點燃后散發(fā)的香氣能令尋常妖獸避退三舍,聊表心意,希望能保師妹一路平安?!?
說著,他將那幾個做工精致的香囊遞了過來。香囊用的是上好的錦緞,繡著祥云圖案,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似檀非檀的異香。
“哎呦!這怎么好意思!”楚清歌嘴上客氣,手卻飛快地接了過來,湊近聞了聞,贊嘆道,“真香!陸執(zhí)事您太客氣了,這香料不便宜吧?真是讓您破費了!”
“師妹說的哪里話,”陸明遠笑容不變,語氣誠懇,“同門之間,理應相互照應。何況師妹天資聰穎,未來不可限量,這點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
就在這時,原本在跟赤羽斗氣的小朱朱忽然抽了抽鼻子,歪著頭飛到楚清歌手腕上,盯著那香囊看。
“咕?咕咕咕!”它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香囊,又使勁嗅了嗅,然后扭過頭,對著楚清歌發(fā)出幾聲急促的低鳴,小眼睛里滿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