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帶著哭腔的懇求還在空氣中回蕩,祭壇的崩塌卻愈發(fā)猛烈。
頭頂不斷有巨石砸落,地面裂開的縫隙如同貪婪的巨口,吞噬著一切。那無形的怨念沖擊雖然因阿甲舍身抵擋和光罩破碎后的能量宣泄而稍緩,但依舊如同跗骨之蛆,纏繞不去,持續(xù)消磨著眾人最后的體力和靈力。
“辦法……辦法……”季無憂被楚清歌充滿希冀的眼神盯著,頭皮發(fā)麻,一邊手忙腳亂地躲避著掉落的碎石,一邊飛快地捻著他那幾根稀疏的胡子,“容我想想,容我想想……這秘境意志的核心是那‘天道不仁’四字引發(fā)的怨念共鳴,理論上只要離開這祭壇范圍,或者有更強(qiáng)的力量暫時(shí)隔絕這種共鳴……”
“更強(qiáng)的力量?”沈墨眉頭緊鎖,他擦去嘴角再次溢出的血跡,聲音低沉,“我的劍氣消耗殆盡,魔……靈力也紊亂不堪。”他瞥了一眼楚清歌懷中氣息微弱的阿甲,眼神凝重,“尋常防御,根本擋不住?!?
“啾!那怎么辦啊!”小朱朱急得在楚清歌肩膀上直跳腳,“阿甲哥快不行了!我們也要被埋在這里了!我還這么年輕,還沒吃遍天下美食,還沒找到最亮的寶石……”
“閉嘴!吵死了!”一聲帶著煩躁和虛弱,卻依舊難掩高傲的呵斥打斷了小朱朱的碎碎念。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赤羽搖搖晃晃地從阿甲身邊站了起來。它原本神駿的身形此刻顯得有些狼狽,漂亮的羽毛沾滿了灰塵,一些地方甚至被之前的能量亂流燎得發(fā)焦,尤其是尾羽,那變異產(chǎn)生的幽暗黑羽也失去了光澤。但它那雙鳥瞳,卻燃燒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赤羽?”楚清歌看著它,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你……”
赤羽沒有看她,而是仰頭望著那片混亂崩塌的天空,以及若隱若現(xiàn)的四個(gè)血色大字,鳥喙開合,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虔誠(chéng)的嘲諷:“‘天道不仁’?呵……在本座傳承的記憶里,天道,從來就不是什么仁慈的東西。它制定規(guī)則,也漠視規(guī)則下的犧牲?!?
它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gè)人耳中。
“小丫頭,”它終于低下頭,看向楚清歌,眼神復(fù)雜,有嫌棄,有無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認(rèn)同,“雖然你蠢了點(diǎn),弱了點(diǎn),做飯還總放太多辣椒……但好歹是本座暫時(shí)的飼主。還有這只傻大個(gè)……”
它用喙指了指昏迷的阿甲,“雖然血脈稀薄了點(diǎn),挖洞的品味差了點(diǎn),但這份傻乎乎的忠誠(chéng),倒也不算辱沒‘守護(hù)’二字?!?
“赤羽,你到底想說什么?”楚清歌的心跳得飛快。
赤羽撲扇了一下翅膀,試圖讓自己站得更直一些,它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息,那是一種古老、神圣,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熾熱。
“本座乃上古鳳凰血脈后裔,豈是這區(qū)區(qū)殘存怨念可以輕侮?”它的話語帶著天生的傲然,“今日,便讓你們這些凡人,還有這瞎了眼的天道殘意,見識(shí)一下,何為……涅盤之力!”
話音未落,赤羽猛地張開雙翅!
不是之前戰(zhàn)斗時(shí)的姿態(tài),而是一種近乎祭祀般的舒展。它周身的空氣開始扭曲,溫度急劇升高,一股難以喻的、蘊(yùn)含著新生與毀滅雙重意境的力量從它體內(nèi)深處被喚醒、抽?。?
“燃燒吧……本源之火!”
“轟——!”
赤紅色的火焰再次從它身上升騰而起,但這火焰,與之前的鳳凰真火截然不同!這火焰更加純粹,更加熾烈,顏色近乎璀璨的金紅,火焰的核心,甚至隱隱流動(dòng)著玄奧的符文虛影!火焰燃燒的,不僅僅是靈力,更是赤羽的生命本源與血脈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