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沈墨那一聲低吼,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帶著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決絕。
然而,“走”這個字,在眼下這種天崩地裂、強敵環(huán)伺(雖然敵人是無形的意志)、隊友非傷即殘的情況下,聽起來更像是一個蒼白無力的笑話。
季無憂剛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撿起來按回去,就聽到這聲吼,差點又把下巴驚掉:“走?往哪兒走啊沈道友!咱們現(xiàn)在是甕里的……呃,那個啥,插翅難飛??!”他看著沈墨背后那層薄薄卻堅韌的魔元護盾,眼神里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兒這世界太瘋狂”的迷茫。
楚清歌更是腦子嗡嗡的。沈墨背后那繚繞的、精純無比的漆黑魔氣,與她認知中那位清冷如雪、劍氣浩然的首席師兄形象形成了毀滅性的反差。這感覺,就好像你一直以為隔壁天天準時起床、認真做廣播體操的學霸,背地里其實是個能單手開戰(zhàn)斗機、橫掃地下拳場的超級大佬一樣驚悚。
“沈…沈師兄…”她訥訥地開口,聲音因為震驚和傷痛而有些發(fā)抖,“你…你什么時候…兼職…魔道業(yè)務了?”說完她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破嘴,怎么關鍵時刻總是不聽使喚!
沈墨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因為就在他吼出那個“走”字的同時,體內那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天煞魔體”本源,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控制!
“轟——?。?!”
更加磅礴、更加精純、帶著毀滅與寂滅氣息的漆黑魔焰,不再是絲絲縷縷,而是如同火山噴發(fā)般,從他體內沖天而起!
漆黑的魔焰翻滾著,凝聚著,仿佛有生命般在他周身舞動,將他那身玄色弟子服映襯得更加深邃。一股強大、冰冷、卻又帶著致命吸引力的威壓,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開來!
這魔氣是如此精純,如此強大,甚至遠超許多修行多年的老魔!與他平日里那清冷孤高的形象,形成了極致而詭異的反差。
然而,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在這滔天魔焰之中,竟然還夾雜著一絲、僅僅只有一絲,卻無比堅韌、無比純粹的金色浩然劍氣!
那縷金色劍氣,如同暴風雨中永不熄滅的燈塔,又如同一根定海神針,頑強地在漆黑的魔焰中穿梭、閃耀,與魔氣形成了一種既相互對抗、又詭異共存的狀態(tài)。
魔焰張牙舞爪,試圖吞噬那縷金光;金光堅守本心,竭力凈化著魔氣的侵蝕。兩者交織、碰撞,發(fā)出“噼啪”的、如同實質般的能量爆鳴聲,在沈墨周身形成了一片危險而又絢爛的能量場!
場面,一時間詭異而震撼!
“我…我的個無量天尊……”季無憂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指著沈墨,手指頭都在哆嗦,“天…天煞魔體?!還是本源魔氣!這…這玩意兒不是傳說中的…呃…那啥嗎?沈道友你…你你你…你到底是哪邊的???!”他感覺自己幾百年的修仙常識在這一刻碎成了渣,還是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
懷里的赤羽也忘了虛弱,呆呆地看著那魔氣與劍氣共舞的景象,喃喃道:“這小子…藏得夠深的啊…本座居然沒看出來…”語氣里居然帶著一絲…莫名的欣賞?(大概是覺得這很酷?)
小朱朱從衣襟縫里偷瞄,嚇得直哆嗦:“好…好可怕的氣息…但是…好像又在保護我們?”它的感知最為敏銳,能感覺到那滔天魔氣雖然可怕,但核心卻牢牢護持著沈墨,以及…沈墨身后的楚清歌。
癱在地上的阿甲,似乎又被這強大的能量波動刺激了一下,爪子又抽搐了,背甲上的金紅紋路微弱地閃了閃,像是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