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魂未定地從沈墨身周那漸漸收斂、卻依舊殘留著令人心悸波動的漆黑魔氣上移開目光,齊刷刷地轉(zhuǎn)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林青羽踉蹌著從一塊巨石后站起身,方才秘境震動讓她也頗為狼狽,發(fā)髻散亂,衣衫沾塵,但此刻,她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恐慌,反而洋溢著一種近乎扭曲的、毫不掩飾的狂喜!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因?yàn)闃O致的興奮而收縮,嘴角難以自抑地向上咧開,形成一個(gè)詭異而得意的弧度。
她高高舉起右手,手中緊緊攥著一枚正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留影石,那光芒在她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中明明滅滅,像極了毒蛇吐出的信子。
“看到了嗎?你們都看到了嗎?!還有這個(gè)——全都記錄下來了!”林青羽的聲音因?yàn)榧佣胃?,甚至帶上了幾分破音,她揮舞著留影石,目光先是死死鎖定在臉色蒼白、氣息有些不穩(wěn)的沈墨身上,然后又像淬了毒一樣掃過正扶著沈墨手臂的楚清歌,“沈墨!玄天宗的首席弟子!他竟然是魔修!他身上爆發(fā)出的是精純的魔氣!你們都親眼所見!”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是生怕別人不信,還特意將留影石對著周圍驚愕的眾人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墨和楚清歌方向,語氣中的幸災(zāi)樂禍幾乎要溢出來:“還有楚清歌!你跟他如此親近,他方才還舍命護(hù)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說……你跟他根本就是一伙的!你們潛入玄天宗,究竟有何圖謀?!”
“林青羽!你閉嘴!”楚清歌扶著沈墨胳膊的手下意識收緊,眉頭緊蹙,厲聲喝道。她能感覺到沈墨身體的僵硬和瞬間繃緊的肌肉,以及他試圖掙脫她攙扶的細(xì)微動作——這家伙,到了這種時(shí)候,還想一個(gè)人扛嗎?
“我閉嘴?”林青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尖聲笑了起來,帶著一種揚(yáng)眉吐氣的暢快,“哈哈哈!楚清歌,你讓我閉嘴?證據(jù)確鑿!留影石記錄得清清楚楚!沈墨操控魔氣抵擋秘境攻擊,那滔天的魔焰,難道是假的嗎?你們還想狡辯?!”
她說著,又往前逼近了兩步,雖然腳步因秘境震動有些不穩(wěn),但氣勢卻咄咄逼人,目光掃過旁邊臉色凝重、若有所思的季無憂,以及剛剛從地道里鉆出來、灰頭土臉卻對著她齜牙咧嘴的阿甲,還有在空中盤旋、因力竭而羽毛黯淡卻依舊對她怒目而視的赤羽,冷笑道:“還有這些來歷不明的家伙,這挖洞的穿山甲,這能噴火的怪鳥!楚清歌,你身邊聚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隱患!”
“喂!那邊那個(gè)女人!你說誰是怪鳥?!本座是上古神鳳!神鳳!懂不懂欣賞!”赤羽雖然虛弱,但脾氣依舊火爆,聽到“怪鳥”二字,頓時(shí)炸毛(盡管羽毛沒幾根能炸起來了),尖聲反駁,可惜中氣不足,聽起來有些滑稽。
阿甲則用爪子刨著地,發(fā)出威脅性的低吼:“嗷!壞女人!不許罵我主人和小伙伴!”
季無憂摸了摸鼻子,眼神在狂喜的林青羽、沉默的沈墨和憤怒的楚清歌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嘆了口氣,低聲咕噥道:“哎呦喂,這宗門內(nèi)部矛盾比秘境塌方還刺激啊……貧道是不是該溜了?”
楚清歌沒理會季無憂的吐槽,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銳利地看向林青羽手中的留影石,沉聲道:“林師姐,秘境之中危機(jī)四伏,沈師兄方才也是為了保護(hù)大家,情急之下或許動用了非常手段。單憑一段影像,你就要給沈師兄定罪,是否太過武斷?誰知道是不是這秘境詭異,影響了靈力感知,或者是某種幻象?”
“幻象?影響感知?”林青羽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笑聲更加得意,“楚清歌,你編,你繼續(xù)編!大家都不是瞎子!那魔氣的森寒與暴戾,是靈力能模仿的嗎?沈墨,你自己說!你敢對著心魔發(fā)誓,你剛才用的不是魔氣?你身負(fù)的不是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