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抱著鳥,領著穿山甲,一路頂著或明或暗的打量,終于回到了她那位于宗門角落、由廢棄獸欄改造的“豪華洞府”。
洞府門口,前幾天她讓阿甲幫忙松土時不小心拱出來的小土堆還在,旁邊幾株被她用通靈之體哄好的妖藤,此刻像是感應到主人低落的心情,也蔫頭耷腦地蜷縮著。
“還是家里舒服啊?!背甯栝L舒一口氣,把懷里還在為她忿忿不平、小聲罵罵咧咧的小朱朱放下,一屁股坐在阿甲不知從哪刨來的、充當石凳的光滑大石頭上。
阿甲熟練地鉆到角落它自己挖的“臥室”里,叼出幾顆它私藏的、亮晶晶但沒啥靈氣的石頭,推到楚清歌腳邊,黑豆眼里滿是安慰:“主人,看,寶貝!都給你!”
小朱朱也蹦跶過來,用腦袋蹭她的手:“就是就是!那些家伙不識貨!等赤羽老大醒了,我們一起去燒了他們的頭發(fā)!”
楚清歌被這兩個活寶逗得心里那點郁氣散了不少,她揉了揉小朱朱的腦袋,又拍了拍阿甲的硬殼:“行了行了,知道你們忠心。燒頭發(fā)就算了,咱們是文明人……文明修仙者。”
她剛想掏出之前那個小弟子送的回元丹研究研究,就聽見洞府外隱隱傳來一陣喧嘩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很多人朝著某個方向聚集。
“外面怎么回事?”楚清歌豎起耳朵。
小朱朱撲棱著翅膀飛到洞口張望了一下,又迅速飛回來,語氣帶著嫌棄:“是那個壞女人!她在廣場那邊,站在一個高臺上,好多人都圍著她呢!說得吐沫橫飛的!”
楚清歌眉頭一挑:“林青羽?她又搞什么幺蛾子?”
“去看看?”阿甲蠢蠢欲動,挖洞是它的強項,潛行偵察它覺得它也行了。
楚清歌想了想,搖搖頭:“不了,現(xiàn)在出去,不是上趕著給她當靶子,給她烘托悲情英雄氣氛嗎?”她可沒興趣去配合林青羽的表演。
然而,她不去,不代表聲音傳不過來。
或許是用了什么簡單的擴音法術,林青羽那刻意拔高、帶著幾分悲憤和柔弱的聲音,清晰地飄進了洞府:
“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今日,我林青羽站在這里,心情無比沉重,亦無比痛心!”
開場白就很“正式”。
楚清歌在洞里翻了個白眼,掏出一把之前炒的靈瓜子,分給小朱朱和阿甲:“來,閑著也是閑著,咱們就當聽現(xiàn)場評書了?!?
外面,林青羽的聲音繼續(xù)傳來,情緒飽滿:
“想必大家都已知曉,我們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怎樣的秘境之旅!那本該是一場機緣,卻成了揭露陰謀、直面邪惡的戰(zhàn)場!”
“我至今回想,仍心有余悸!那沖天的魔氣,那猙獰的面孔……我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小朱朱一邊嗑瓜子,一邊學舌,捏著嗓子:“哦~那沖天的魔氣~那猙獰的面孔~呸!明明是她自己嚇得差點尿褲子!”
楚清歌被它逗樂了,示意它小聲點,繼續(xù)聽。
“我與他,沈墨,昔日也曾是同門,也曾一同修行,我亦曾敬佩過他的天賦與實力!”林青羽話鋒一轉,開始塑造自己“被信任背叛”的受害者形象,“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光風霽月的外表之下,竟隱藏著如此丑陋、如此邪惡的魔物本質(zhì)!”
“當他在秘境之中,為了保護那與妖族不清不楚的楚清歌,悍然釋放魔氣時,我的心,都碎了!”她巧妙地把楚清歌也拖下水,“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們玄天宗,我們所有的弟子,都生活在一個怎樣的謊之中!”
外面的弟子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天啊,林師姐當時該多害怕!”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還有楚清歌?她也牽扯進去了?”
洞府內(nèi),阿甲氣得把瓜子連殼吞了下去,梗著脖子:“她胡說!明明是她想把主人推給那個大猴子!”
楚清歌倒是比較淡定,又抓了把瓜子:“接著聽,看她還能編出什么花來?!?
林青羽的聲音更加激昂,充滿了“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