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府外,若有有心人留意,只會覺得楚師妹正在“愉快”地享用著陸執(zhí)事的“心意”,并無任何異常。
她倒要看看,這加了“料”的茶點,澆在花上,會開出什么樣的“驚喜”。
楚清歌端著那杯被她用巧妙手法調(diào)換過的、依舊滿盈的“加料靈茶”,慢悠悠地踱到窗邊。窗臺上,放著一盆她剛?cè)腴T時,藥園管事隨手送的、最普通不過的凝露草。這草生命力頑強,有點靈氣就能活,平時還能凝結(jié)些晨露,算是外門弟子洞府的標配綠植。
“嘖,陸執(zhí)事這‘好意’,咱可消受不起?!背甯鑼χ郯桶透蟻淼娜混`獸晃了晃茶杯,“但浪費了多不好,你們說是不是?”
小朱雀“小朱朱”撲棱著翅膀落在凝露草的葉片上,小腦袋歪著,黑豆似的眼睛里滿是好奇:“清清,這水水聞起來甜甜的,但是……有點怪怪的,像……像放壞了的靈果!”
穿山甲“阿甲”用鼻子嗅了嗅空氣,打了個小噴嚏,甕聲甕氣地說:“主人,里面的東西,阿甲不喜歡,聞著鼻子癢癢?!彼米ψ影抢艘幌禄ㄅ柽吘?,表示嫌棄。
神鳳“赤羽”最為矜持,它站在稍遠一點的架子上,只是瞥了一眼那茶杯,便傲嬌地扭過頭,用神識傳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穢物。其性陰損,非正道所為。楚清歌,你打算如何處理?”
楚清歌笑了笑,伸手輕輕彈了彈凝露草翠綠的葉片,低聲道:“老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陸執(zhí)事這‘獨門配方’,總得找個試藥的不是?”她目光落在凝露草上,“小草啊小草,平日里沒少用洗腳水……呃,是用靈雨澆灌你,今天給你開開葷,嘗嘗執(zhí)事大人的特供‘靈茶’。”
說著,她手腕微微傾斜,那杯色澤清亮、氣息甜膩的茶水,便帶著陸明遠的“殷切關懷”,徐徐澆灌在了凝露草的根部土壤里。
一開始,并無異狀。凝露草依舊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葉片上還掛著之前凝結(jié)的晶瑩露珠。
“好像……沒什么呀?”小朱朱眨巴著眼,用喙啄了啄沾濕的葉片。
阿甲也湊近了些,鼻子抽動:“就是味道更怪了?!?
赤羽雖然沒回頭,但神識一直關注著這邊。
然而,就在茶水徹底滲透進土壤的幾個呼吸之后——
異變陡生!
那株原本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凝露草,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翠綠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了光澤,邊緣開始卷曲、發(fā)黃。葉脈不再是充盈的青色,反而透出一股灰敗。葉片上那些圓潤可愛的露珠,竟也仿佛失去了依托,“啪嗒啪嗒”地墜落,砸在泥土上,瞬間被吸收,不見蹤影。
更讓人心驚的是,整株草開始微微顫抖,不是風吹的那種自然搖曳,而是一種痛苦的、無法自控的痙攣。原本挺拔的草莖也軟了下去,無力地耷拉在花盆邊緣。
“呀!它……它怎么了?”小朱朱嚇得飛了起來,落在楚清歌肩頭,用小翅膀指著凝露草,“它是不是肚子疼?”
阿甲往后縮了縮,警惕地看著花盆:“主人,草草好像……要死了?”
就連一直高冷的赤羽也轉(zhuǎn)過了頭,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好霸道的藥力!竟是直接侵蝕生機本源!”
楚清歌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蹲下身,仔細看著那株瞬間萎靡、瀕臨死亡的凝露草,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那片變得枯黃的葉子。
就在她的指尖接觸到葉片的剎那——
“嗚……好……好難受……”
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痛苦和恐懼的意識碎片,通過她的通靈之體,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腦海!
是這株凝露草!它竟在彌留之際,發(fā)出了最后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