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之內(nèi),冰與火的戰(zhàn)爭毫無保留地爆發(fā)了!
那縷精純的魔氣被強(qiáng)行塞入充滿陽剛靈力和熾熱爐火的空間,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被猛地投進(jìn)了冰水之中——不,更像是將一座萬年冰山的核心,直接扔進(jìn)了地心熔巖里!
“轟——嗡——!”
沉悶如雷鳴般的巨響從丹爐內(nèi)部傳來,厚重的爐壁肉眼可見地劇烈震動起來,表面銘刻的防護(hù)符文瘋狂閃爍,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崩碎。爐蓋被沖擊得“哐哐”作響,縫隙間不再是裊裊丹香,而是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極其不穩(wěn)定的能量亂流——一邊是灼熱扭曲空氣的陽火,一邊是冰寒刺骨、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魔氣。兩股力量如同兩條瘋狂的巨龍,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撕咬、碰撞、互相湮滅。
整個廣場的溫度都變得詭異起來,一會兒熱浪撲面,讓人汗流浹背;一會兒又陰風(fēng)陣陣,寒意直透骨髓。圍觀弟子們早已沒了議論的興致,個個屏息凝神,臉色發(fā)白,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又往后退了幾步,生怕那看起來岌岌可危的丹爐下一秒就真的“嘭”一聲四分五裂。
“要炸了!絕對要炸了!”一個弟子聲音發(fā)顫,緊緊抓住身邊同伴的胳膊。
“我的娘誒,這比看高手斗法還刺激……”
“楚師姐她……能頂住嗎?”
林青羽看著那劇烈震顫、仿佛隨時會解體的丹爐,激動得臉頰泛紅,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都不覺得疼。她心里樂開了花,恨不得替那丹爐喊一聲“給我炸!”。
‘對!就是這樣!攪個天翻地覆!把她炸飛!’她惡毒地期盼著,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楚清歌失敗后灰頭土臉、萬人唾棄的場景。
執(zhí)戒長老眉頭緊鎖,身體微微前傾,周身已有凌厲的劍氣開始流轉(zhuǎn),顯然做好了隨時出手鎮(zhèn)壓baozha、以免傷及無辜的準(zhǔn)備。他看向楚清歌的目光充滿了不認(rèn)同,仿佛在說“早知如此,何必逞強(qiáng)”。
溫和長老則是滿臉憂色,忍不住對身旁的玄靈真人低語:“宗主,這能量沖突太劇烈了,遠(yuǎn)超尋常丹藥煉制,恐怕……”
玄靈真人依舊沉默,但眼神深處也掠過一絲凝重。他自然看得出,楚清歌此刻正走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是丹毀人傷的下場。
而處于風(fēng)暴中心的楚清歌,感受最為直接和強(qiáng)烈。
她與丹爐心神相連,此刻只覺得自己的識海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海洋,一邊是熾熱的火浪,一邊是冰冷的暗流,兩股力量瘋狂對沖,撕扯著她的精神力。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汗水早已浸濕了額發(fā)和后背的衣衫,眉心的火焰胎記灼燙得嚇人,仿佛也要被這冰火兩重天給點(diǎn)燃或凍裂。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她咬緊牙關(guān),勉力維持著對爐火的基本控制,但那股魔氣太過桀驁不馴,與陽火勢同水火,根本無法強(qiáng)行融合。它們只是在互相消耗,互相毀滅,照這個趨勢,別說成丹,恐怕再堅(jiān)持幾十息,丹爐就要先撐不住了!
‘嘿嘿嘿,熱鬧!真熱鬧!’丹尊殘魂在她識海里幸災(zāi)樂禍地嚷嚷,‘小丫頭,玩脫了吧?老祖我早就說過,陰陽調(diào)和哪有那么容易!你這簡直是抱著火藥桶跳火坑!’
“閉嘴!你有辦法就說,沒辦法就安靜看著!”楚清歌在意識里吼道,聲音都因?yàn)檫^度消耗而有些虛弱。
‘辦法?’殘魂嗤笑一聲,‘這等精純的天煞魔氣,豈是尋常手段能馴服的?除非……’
“除非什么?”楚清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除非能找到與這縷魔氣同源,但更具備“靈性”或者“掌控意志”的部分來引導(dǎo)它?!瘹埢曷朴频卣f,帶著點(diǎn)看戲的腔調(diào),‘說白了,就是你剛才取來的這縷魔氣,就像是被砍下來的、還會動彈的手指頭,它只有本能的反抗。你需要-->>一點(diǎn)還連在那小子身上、受他意識影響的本源魔氣,哪怕只有一絲,就像是指揮手指頭的大腦信號……’
同源?更具靈性?受沈墨意識影響的本源魔氣?
楚清歌腦中靈光一閃!如同黑暗中劈過一道閃電!
是了!她之前引入的魔氣,是從沈墨體內(nèi)分離、被封存起來的無主之力,只有純粹的破壞和混亂本能。而沈墨本人,身負(fù)天煞魔體卻能修浩然劍道,說明他本身對魔氣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和掌控力!如果能得到一絲他主動釋放的、蘊(yùn)含著他自身意志的本源魔氣,或許就能像鑰匙一樣,打開眼前這個死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