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cè)的林地幽深寂靜,高大的樹木枝葉交織,將大部分天光濾成一片朦朧的綠意。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腐殖層,踩上去軟綿綿的,幾乎聽不到腳步聲??諝庵袕浡睗竦哪嗤梁筒菽靖癄€的氣息,與剛才那片“犀牛廣場”的腥臊和甜膩截然不同。
楚清歌打頭,手里緊緊攥著她那張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獸皮地圖,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小朱雀站在她肩頭,不再是之前那副活潑好動的樣子,而是微微閉著眼睛,小小的身體仿佛在感知著無形的氣流,七彩尾羽隨著它的呼吸極有韻律地輕輕顫動,散發(fā)出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能量波動。
“左邊三步,有塊松動的石頭,小心?!毙≈烊负鋈婚_口,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空靈感。
楚清歌立刻腳尖一點,靈巧地繞開。果然,她剛才要落腳的地方,一塊看似牢固的石頭微微松動,若是踩實了,雖不至于受傷,但在這寂靜的林子里發(fā)出聲響,總歸不是好事。
“前方二十丈,右側(cè)樹根下,有一窩‘瞌睡蜂’,別驚動它們。”小朱雀再次預(yù)警。
眾人依放緩腳步,果然看到右側(cè)一棵巨樹的虬結(jié)根部,隱約可見一個不起眼的土洞,幾只身體半透明、翅膀緩慢扇動的小蜂在洞口懶洋洋地飛舞著。這種蜂單體攻擊力不強,但一旦被驚動,會釋放出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粉末,頗為麻煩。
“右前方,氣息有點雜亂,好像……有東西在打架?我們繞一下?!毙≈烊傅男∧X袋偏了偏,指向另一個方向。
沈墨默默跟在楚清歌側(cè)后方,聽著小朱雀一句句精準的“路況播報”,看著楚清歌據(jù)此不斷調(diào)整路線,并在她的獸皮地圖上添加新的標注——“松動石區(qū)”、“瞌睡蜂巢”、“小型妖獸爭斗區(qū)(繞行)”。
他心中暗暗稱奇。這小朱雀的尋寶天賦,用在規(guī)避危險上,竟也如此出色。它仿佛一個無比敏銳的雷達,將前方無形的能量流動、生命氣息、甚至是潛在的沖突,都清晰地反饋回來。這種動態(tài)的、實時的感知,遠比任何靜態(tài)的地圖都要可靠。
哼,算這雜毛鳥還有點用處。丹尊殘魂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依舊倨傲,但那份嘲諷似乎淡了些,能感知到如此細微的氣息變化,看來血脈確實有點門道,并非全是樣子貨。
楚清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沒空搭理他。她現(xiàn)在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導(dǎo)航”體驗中。她不再僅僅是一個看地圖的人,而是成了一個信息的整合者和決策者。小朱朱是傳感器,她是處理器,沈墨是最后的武力保障和安全顧問,阿甲負責地質(zhì)勘探和應(yīng)急挖洞,赤羽則是空中視野和終極武力。
這種各司其職、緊密配合的感覺,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停!”小朱雀突然壓低了聲音,尾羽瞬間繃直。
所有人立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
“前面……地下有東西在動,”小朱雀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不是妖獸,感覺……很冰冷,很多,很小……在往我們這邊來!”
阿甲立刻趴下,耳朵緊貼地面,幾息之后,它猛地抬起頭,鱗片都有些炸開:“是蝕骨蟻群!數(shù)量很多!它們通常待在地底深處的,怎么會跑到這么淺的地方來?!”
蝕骨蟻,顧名思義,連骨頭都能啃噬干凈的可怕蟲潮,雖然單體弱小,但成千上萬涌來時,金丹修士也得退避三舍!
楚清歌臉色一白,下意識看向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