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身形如同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從地窖口一閃而出,落地無聲。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目標明確地撲向那個背對著他的年輕番子。
那番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脖頸后的汗毛猛地豎起,正要回頭——
已經(jīng)晚了。
林(淵)的手掌,如同一柄精準的鐵錘,帶著一股巧勁,重重地劈在了他后頸的要害上。
“唔!”
年輕番子連哼都來不及哼出一聲,雙眼一翻,便軟軟地倒了下去。林淵順勢扶住他,將他輕輕地靠在墻邊,擺成一個睡著的姿勢。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卻又安靜得如同月光流淌。
解決了第一個,林淵的目光投向了那個還在熟睡的劉哥。
他如法炮制,像一只優(yōu)雅而致命的貍貓,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劉哥睡得正香,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夢到了什么的憨笑。
林淵沒有半分心軟,手起掌落。
劉哥的鼾聲戛然而止,頭一歪,睡得更沉了。
做完這一切,林淵才回身,對著地窖口打了個手勢。
陳圓圓一直屏著呼吸,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這個男人殺伐果斷的狠厲,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看到林淵的手勢,她不敢耽擱,連忙手腳并用地從地窖里爬了出來。因為緊張,她的腳下踉蹌了一下,踢到了一根木柴。
“啪嗒。”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院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陳圓圓嚇得臉色煞白,瞬間僵在原地。
林淵的眼神一凜,立刻閃身到她身邊,捂住了她的嘴,同時警惕地望向院外。
萬幸,風聲掩蓋了這細微的聲響,胡同里依舊一片死寂。
林淵松了口氣,拉著她,沒有走向院門,而是徑直走到了院子后墻的角落。這是一處視覺死角,即便有人從胡同口經(jīng)過,也看不到這里。
“抱緊我。”他低聲命令道。
陳圓圓下意識地伸出雙臂,緊緊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她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竟被林淵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單臂托舉了起來。
林淵深吸一口氣,腳下在墻壁上借力,只蹬了兩下,便如同猿猴般靈巧,悄無聲息地翻上了兩丈多高的院墻。
墻外的冷風,瞬間灌滿了陳圓圓的衣袖,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低頭看去,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巷道,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林淵沒有給她害怕的時間,他抱著她,輕巧地從墻頭躍下,雙腳落地時,只發(fā)出了如同貓爪落地般的輕微悶響。
安全了。
他們終于逃離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囚籠。
陳圓圓雙腳沾地,還有些發(fā)軟,她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空氣中混雜著塵土和陰溝的味道,此刻聞起來,卻比任何瓊漿玉液都要甘甜。
她看向身邊的林淵,月光下,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潛行與搏殺,對他而,不過是飯后的一次尋常散步。
“我們……出來了?!彼穆曇魩е唤z不真實的顫抖。
“嗯?!绷譁Y應(yīng)了一聲,目光卻已經(jīng)投向了巷道的盡頭。
黑暗中,城市的輪廓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遠處隱約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一聲,又一聲,敲打在每一個逃亡者的心上。
他們逃出了院子,卻逃不出這座巨大的、名為京城的牢籠。
就在這時,林淵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腦海中的國運圖上,那些代表東廠番子的紅色光點,在短暫的停滯后,竟有幾個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再一次,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獵犬,不緊不慢地,朝著他們所在的這片區(qū)域,重新包圍了過來。
那個姓魏的太監(jiān),終究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張虎。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走。”他拉起陳圓圓的手,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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