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白馬義從的秘密部署,奇兵待發(fā)
子時已過,寅時未至。
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最沉寂的時刻。京城,這座剛剛經(jīng)歷過血與火洗禮的巨獸,似乎終于陷入了疲憊的沉睡。城墻上的火把稀疏了許多,按照林淵的新命令,大部分兵力都已撤入內(nèi)側(cè)的藏兵洞中休整,只留下必要的暗哨。
整個防線,從外面看去,竟比白天還要松懈幾分,仿佛一頭卸下了所有防備的綿羊。
然而,在這片死寂的表象之下,一股冰冷的暗流,正在城市的血管中無聲地涌動。
城東,大通橋下。
這里曾是漕運的要道,如今河道早已干涸,淤泥龜裂,散發(fā)著一股陳腐的氣味。橋洞幽深,平日里是乞丐和野狗的棲身之所,此刻卻被一股肅殺之氣徹底凈化。
三千道身影,三千匹戰(zhàn)馬,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匯集于此。
他們便是林淵以國運圖饋贈所召喚出的——白馬義從。
這些騎士,人皆著素白輕甲,馬皆配雪白鞍韉。他們的甲胄并非大明制式,線條流暢而堅固,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著冷玉般的光澤。馬蹄被厚厚的棉布包裹著,踩在干涸的河床上,只發(fā)出沉悶的“噗噗”聲。馬嘴上套著嚼子,防止它們發(fā)出一絲嘶鳴。
三千人馬,匯聚于此,竟只聞風(fēng)聲與人馬壓抑的呼吸聲,紀(jì)律嚴(yán)明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他們就像是從歷史長河的另一端,踏著月色而來的一支鬼軍。
一名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將領(lǐng),正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叫趙云瀾,是這支白馬義從的統(tǒng)領(lǐng),也是國運圖召喚時便綁定在他身上的絕對忠誠的將領(lǐng)。他的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嘴角的舊傷,卻絲毫不顯猙獰,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百戰(zhàn)余生的沉毅。
他沒有看身后的部下,只是目光灼灼地望著橋洞的入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等待著主人的降臨。
終于,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橋頭。
為首之人,一襲黑衣,融入夜色,正是林淵。跟在他身后的,是提著一盞蒙著黑布燈籠的小六子。
看到林淵的身影,趙云瀾那如山般沉穩(wěn)的氣勢瞬間一變,他單膝跪地,右手撫胸,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發(fā)出一點甲胄碰撞的聲響。
“主公!”
“嘩啦——”
他身后,三千白馬義從,動作整齊劃一,齊齊單膝跪下。那瞬間迸發(fā)出的氣勢,讓旁邊的小六子心臟都漏跳了一拍,險些把燈籠掉在地上。
他跟在林淵身邊也算見過不少大場面了,可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他感到一種發(fā)自靈魂的震撼。這哪里是兵,這分明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絕世兇器,只待出鞘,便要飲血。
“起來吧?!?
林淵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河道。
他緩步走入這支軍隊之中,目光從一張張年輕而堅定的臉上掃過。這些騎士的眼神,與京營那些麻木、渙散的士兵截然不同。他們的眼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對未來的迷茫,只有一種純粹的、狂熱的忠誠與戰(zhàn)意。
他們是為戰(zhàn)而生的兵器,而他,就是揮舞這柄兵器的人。
林淵停在一匹神駿的白馬前,伸手撫摸著它柔順的鬃毛。那戰(zhàn)馬通靈,竟溫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裝備都檢查過了?”林淵頭也不回地問。
“回主公,”趙云瀾起身,跟在他身后,聲音低沉而有力,“三千柄‘破風(fēng)槍’,槍尖無損。三千張‘角端弓’,弓弦已浸油。九萬支‘狼牙箭’,箭簇淬毒。所有戰(zhàn)馬,皆已喂食最好的精料,體力充沛?!?
他說的每一樣兵器,都非大明凡品,而是國運圖饋贈這支軍隊時自帶的神兵。破風(fēng)槍輕盈而堅韌,足以洞穿重甲;角端弓射程遠(yuǎn),力道沉;狼牙箭更是歹毒,見血封喉。
這根本不是一支屬于這個時代的軍隊。
林淵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趙云瀾,也面對著這三千將士。
“你們知道,今夜要去做什么嗎?”
“為公赴死,義不旋踵!”三千人異口同聲,聲音壓抑著,卻如滾雷。
“不?!绷譁Y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在幽暗中顯得有些森冷,“我不要你們?nèi)ニ?。我要你們……去贏?!?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夜,你們是奇兵,是尖刀。你們的任務(wù),不是攻城拔寨,不是正面沖殺。你們要做的,是等待?!?
“等待一個信號?!?
“信號一響,你們便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從這座城市最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沖出去。繞開正面戰(zhàn)場,撕開闖賊的側(cè)翼,直插他們的心臟——李自成的中軍大營。”
“我不要你們戀戰(zhàn),不要你們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你們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那就是亂。用你們的馬蹄,用你們的長槍,把他們的指揮攪得天翻地覆!把他們的陣型沖得七零八落!讓李自成,也嘗嘗什么叫作驚弓之鳥,什么叫作草木皆兵!”
林淵的話,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詞,卻讓每一個騎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他們能聽出那平靜話語下,隱藏著何等瘋狂而大膽的計劃。
這簡直就是把一把最鋒利的刀,直接捅向一頭巨熊的心窩。
“你們怕嗎?”林淵最后問。
“愿為主公,踏破聯(lián)營!”趙云瀾的回答,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