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去招兵。”林淵一字一句地說道。
“招兵?”小六子又驚又喜。他想過林淵會交給他各種任務(wù),刺探情報,傳遞消息,甚至去sharen。但他從沒想過,林淵會把“招兵”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對,招兵。”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過,不是以兵部尚書的名義,也不是以朝廷的名義。而是以我林淵個人的名義。”
“在城外找個隱蔽的地方,搭起粥棚。就一句話,想吃飽飯的,跟我林淵走?!?
小六-子激動得臉都紅了,可隨即,他又想到一個問題,臉上的興奮褪去了一些?!按笕耍蹅兡膩砟敲炊嗉Z食?城外流民,少說也有幾萬人,咱們……”
“糧食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林淵打斷了他,“第一批土豆已經(jīng)熟了。雖然不多,但摻在粥里,管飽足夠了。我會讓錢彪那邊,再秘密調(diào)撥一批軍糧給你。銀子,我也會給你備足?!?
聽到“土豆”兩個字,小六子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可是親眼見過那東西的,埋下去一個,能刨出來一窩。在他看來,那簡直就是神仙才能種出來的“神糧”。
有了神糧,那還怕什么!
“好!”小六子重重地點頭,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
“記住我的要求?!绷譁Y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第一,招兵的標(biāo)準(zhǔn)。只要十六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四肢健全,身無殘疾的青壯。那些地痞流氓、慣偷慣匪,一概不要。我要的是餓肚子的良善百姓,不是無可救藥的亡命徒?!?
“第二,拖家?guī)Э诘?,?yōu)先錄取。告訴他們,只要家里的青壯入營,他們的家人,老人、婦女、孩子,每天都能領(lǐng)到一份口糧。我們不僅要讓他們自己活下去,還要讓他們?nèi)叶蓟钕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绷譁Y看著小六子的眼睛,“這件事,要絕對保密。招來的人,直接帶到京郊西山我早就盤下的一處廢棄大營里,進行秘密整訓(xùn)。對外,只說是我林尚書心善,開設(shè)粥棚,收攏流民,開荒屯田。絕不能泄露‘招兵’和‘練兵’的任何風(fēng)聲,明白嗎?”
小六子用力地點了點頭,將這三條要求死死記在心里。他明白,林淵這是在暗中積蓄自己的力量,這是在挖大明朝廷的墻角,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大人,您就放心吧!這事要是辦砸了,您砍了我的腦袋!”小六子拍著胸脯保證。
“我不要你的腦袋,我要你給我?guī)С鲆恢Щ⒗侵畮??!绷譁Y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從白馬義從中,調(diào)撥一百人給你,做你的班底和教官。人手不夠,就從你招來的新兵里,提拔那些機靈、肯干的。記住,你是他們的頭兒,你要讓他們怕你,但更要讓他們敬你,信你。”
小-六子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一百名白馬義從做教官!
自己……要做幾萬人的頭兒?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既是興奮,又是惶恐。他想起一個月前,自己還只是個連明天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的小乞丐,如今,卻要執(zhí)掌數(shù)萬人的身家性命。
這種轉(zhuǎn)變,恍如隔世。
“怎么?怕了?”林淵看出了他的緊張。
“不……不怕!”小六子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梗著脖子,大聲喊道,“有大人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绷譁Y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新兵營的統(tǒng)領(lǐng)。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騰驤營’,取龍騰虎躍之意?!?
“騰驤營……統(tǒng)領(lǐng)……”小六子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幾個字,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對著林淵,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中大禮。
“末將小六子,領(lǐng)命!”
當(dāng)小六子帶著滿腔的熱血與激動,大步流星地離開后,小屋里再次恢復(fù)了寂靜。
林淵重新坐回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他沒有喝,只是看著茶水里,自己那模糊的倒影。
東廠那邊,有錢彪這顆棋子,暫時穩(wěn)住了。招募新兵,組建真正屬于自己的軍隊,這第二步棋,也已經(jīng)落下。
接下來,該是第三步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頂和無盡的黑夜,落在了那幅只有他能看見的大明國運圖上。
隨著他解決李自成之圍,以及剛才決定招募流民,圖卷上代表“民心”和“軍備”的氣運,都肉眼可見地壯大了一絲。盤踞在北京城上空的黑氣,又消散了些許。
然而,在圖卷的東北角,那片代表著遼東的區(qū)域,一縷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黑線,正從關(guān)外,緩緩地向著山海關(guān)的方向延伸。那是來自滿清的威脅,它從未消失,只是在靜靜地等待時機。
而在圖卷的東南方,那片代表江南的區(qū)域,原本模糊的“秦淮八艷”四個字,此刻變得清晰了一些。其中一個光點,似乎在隱隱地閃爍,像是在對他發(fā)出召喚。
一北一南,兩個巨大的威脅與機遇,同時擺在了他的面前。
林淵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攘外必先安內(nèi)。滿清雖是心腹大患,但眼下李自成剛退,大明需要時間喘息。而江南,是朝廷的錢袋子,也是士族門閥勢力的根基所在。若能先穩(wěn)住江南,收攏那里的氣運,他才能有足夠的資本,去和關(guān)外的虎狼,掰一掰手腕。
更何況,柳如是已經(jīng)在他身邊。這位才情冠絕的鳳星,本身就與秦淮八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或許,是時候去見一見,那些名動天下,也命途多舛的江南佳人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去江南,不僅是為了綁定鳳星,更是為了……搞錢,搞人,搞資源。
那個富得流油,又腐朽不堪的江南,早就該好好地“整頓”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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