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皇帝不會覺得是曹化淳背叛了他,只會覺得是他林淵,在鏟除異己,在清除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睛。到時候,罪證都會變成構陷。
林淵轉過身,臉上看不出喜怒,他重新走回桌案后坐下,給自己續(xù)了一杯已經涼透的茶。
“陛下召回曹化淳,是為了讓他做一條只聽話的狗,替陛下看著我這頭猛虎??伤?,狗這種東西,餓久了,是會自己找食吃的。尤其是從墳堆里爬出來的老狗,對骨頭,有著超乎尋常的渴望?!?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篤、篤、篤的輕響。
“曹化淳在南京被閑置了這么多年,心里沒怨氣?他眼睜睜看著王德化權傾朝野,心里沒嫉妒?如今一朝還朝,他想的,絕不僅僅是做陛下的眼線那么簡單。他要拿回他失去的一切,他要重建他的勢力。而放眼整個大明,現在誰的籌碼最大?”
林淵的目光再次投向輿圖上的山海關。
“吳三桂。”
錢彪恍然大悟,脊背上滲出一層冷汗。他只看到了勾結,卻沒看透這勾結背后的動機。
“曹化淳這是……這是在為自己鋪后路!他想拉攏吳三桂,形成一個內監(jiān)與邊將的聯盟,以此來抗衡您在京營的勢力!”
“抗衡?”林淵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嘲弄,“他太高看自己了,也太小看我了。他以為他是誰?魏忠賢嗎?”
他端起茶杯,將冷茶一飲而盡。
“不過,他這么一動,倒是給我提了個醒。跟這些在陰溝里玩了一輩子權術的人斗,不能只靠刀子?!绷譁Y放下茶杯,“刀子能sharen,但殺不掉流,也砍不斷猜忌。你殺了一個曹化淳,陛下的疑心會催生出十個張化淳、李化淳。到時候,我們就會被困死在跟這些魑魅魍魎的纏斗里,什么正事都別想干?!?
錢彪急了:“那……那該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攪風攪雨吧?”
“不急。”林淵擺了擺手,“有人比我們更急?!?
他話音剛落,書房的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