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芷站在牢籠之外,猩紅的魔瞳冰冷地掃過那徒具其形、卻失其神的掙扎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省省力氣吧,老妖婆。你這‘血影化身’演得再像,也騙不過我?!彼龔椓藦棽⒉淮嬖诘幕覊m,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本座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會蠢到用真身來跟本座做這筆要命的交易。躲在暗處看戲,好玩嗎?”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那翻滾的粘稠血熔巖湖深處,粘稠的“血水”再次無聲地翻涌、隆起。一個與牢籠中困住的“九幽戾紅”別無二致的窈窕身影,如同滴血的紅蓮,緩緩從巖漿中升起,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平臺邊緣。這才是真正的九幽戾紅本體。
她血紅的魔瞳中帶著一絲被拆穿的意外,更多的卻是玩味和探究,紅唇微啟,聲音依舊是那副酥媚入骨的調(diào)子,卻少了分刻意:“喲,白芷妹妹,好眼力。姐姐這‘血影化身’,可是連合體后期的老家伙都未必能一眼看穿呢。說說,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怎么察覺的?難道這分身有破綻?)
夏白芷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戳破:“別裝了,演得真像那么回事,連討價(jià)還價(jià)的貪婪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彼鹗?,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眼神鄙夷,“可惜,畫皮難畫骨。你這分身,空有你的皮囊和力量波動,卻沒有你那股子…隔老遠(yuǎn)就能熏死人的、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騷狐貍味兒!嘖!”她夸張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氣。
“你——!”九幽戾紅本體臉上的媚笑瞬間僵住,血瞳中閃過一絲真實(shí)的怒意,“夏白芷!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我那叫魅惑天成!懂不懂?!把我說成什么了?!”
“狐貍精啊?!毕陌总票е觳?,下巴一揚(yáng),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理直氣壯,“還是特別騷的那種?!?
九幽戾紅被噎得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血紅的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夏白芷這粗鄙又精準(zhǔn)的形容…好像還真他媽有點(diǎn)貼切!她硬生生把涌到嘴邊的怒罵咽了回去,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終化為一聲帶著戾氣的冷哼:“哼!牙尖嘴利!”她血瞳轉(zhuǎn)向被困住的分身,又冷冷地盯回夏白芷,“剛才那么好的交易,蝕骨魔蓮、九幽魂晶....甚至碎星古境圖我都白送你了!你就為了護(hù)著這么個玩物,不惜跟我徹底撕破臉?值得嗎?!”
夏白芷毫不示弱地懟回去,眼神銳利如刀:“呵!說得好像你多清高似的!你不也為了得到這個‘玩物’,連壓箱底的寶貝都舍得拿出來換他三天?五十步笑百步!”
九幽戾紅被噎得啞口無,血瞳閃爍,一時(shí)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她確實(shí)對云涯那具仙尊之軀和殘存的道蘊(yùn)垂涎三尺。沉默了片刻,她臉色陰沉地開口:“好!算你狠!既然交易不成,那把我剛才給你的東西還來!蝕骨魔蓮,九幽魂晶,古境圖,還有那.....一樣不少,還給我!我們兩清!”(吃進(jìn)去的,給我吐出來?。?
“還你?”夏白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猩紅的魔瞳里滿是戲謔和嘲諷,“九幽戾紅,你第一天在魔域混?我夏白芷吞進(jìn)肚子里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進(jìn)了我兜里的,那就是我的!”她看著九幽戾紅瞬間變得鐵青、殺氣騰騰的臉,話鋒卻突然一轉(zhuǎn),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再說了,你告訴那位碧落仙尊…你以為真有多大用?”
九幽戾紅血瞳一瞇,殺氣稍斂,帶著審視:“什么意思?”
夏白芷攤了攤手,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的輕描淡寫:“玉清瑤?呵。一個被我家云涯當(dāng)年幾句話就打發(fā)走的癡女罷了。她現(xiàn)在就算知道了云涯在我這兒,又能如何?她以前那么死心塌地喜歡他,舔著臉?biāo)瓦@送那…”夏白芷學(xué)著九幽戾紅之前描述玉清瑤的語氣,充滿了鄙夷,“…只要云涯稍微放下點(diǎn)身段,在她面前示示弱,說說軟話,哄哄她…你覺得,她是會發(fā)瘋殺過來,還是會心疼得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這舊情復(fù)燃的火苗一點(diǎn)起來,她那點(diǎn)怨氣,還不是隨便拿捏?”
她看著九幽戾紅若有所思、隱隱動搖的神色,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充滿算計(jì)的弧度:“所以啊,老妖婆,你拿這個威脅我,其實(shí)…用處不大?!彼D了頓,拋出了真正的誘餌,“不過呢,看在你今天‘誠意’這么足的份上…我倒是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未必不能做一筆…雙方都有利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