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沈璃那冰冷的目光和話語抽了無數(shù)個耳光。難堪、羞辱、自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再也無法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小木屋里待下去了。
她將手里那個裝著山貨的小布包輕輕放在桌上,對著云涯的方向匆匆福了一禮,聲音細(xì)若蚊蚋,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道…道長,東西放下…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轉(zhuǎn)身,快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就要沖出去。那背影,寫滿了無地自容的倉惶。
云涯看著她那近乎逃離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柳念婉因他而傷,如今又來真誠道謝,卻平白受了沈璃這般折辱。他若就這樣讓她走了,于心何忍?
“柳姑娘,且慢!”他下意識地開口,同時掙扎著想要下榻追出去。
一旁的沈璃見狀,眉頭立刻擰緊,下意識就想伸手?jǐn)r住他——師尊的身體還沒恢復(fù),怎么能為一個外人...?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師尊去追那個明顯對師尊有企圖的村女!
然而,就在她伸手的瞬間,云涯似乎預(yù)料到她的反應(yīng),側(cè)過頭,飛快地、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了一句:“別鬧…我很快回來…事后…補償你。”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安撫,那“補償”二字更是含義模糊,卻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沈璃的心尖。
沈璃伸出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
阻攔的念頭還在,但“補償”兩個字帶來的隱秘期待和歡愉瞬間沖淡了不快。她轉(zhuǎn)念一想,師尊正在氣頭上,硬攔著反而不好,不如讓他去。反正那柳念婉只是個凡人,還能翻出什么浪花?讓師尊去說清楚、斷了那村女的念想也好。
這么一想,她那點不快又消散了不少,甚至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師尊終究還是在乎她的感受的,不是嗎?她哼了一聲,收回手,抱臂靠在榻邊,算是默許了。
得到沈璃的默許(或者說暫時不阻攔),云涯松了口氣,也顧不上身體虛弱,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