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躍找來一根樹枝,往水里一戳,動作干脆利落。
那枝條是他先前順手折下的,一頭被牙咬過似的磨得尖銳。
他在岸邊蹲下身,手臂穩(wěn)定如石,只聽“撲”的一聲。
樹枝精準(zhǔn)刺入水中,瞬間便有一尾銀鱗閃動的魚被穿起。
沒一會兒工夫,三條魚就串在枝上,腮幫子穿得準(zhǔn),尾巴還在啪啪亂甩。
魚身不斷扭動掙扎,水花四濺。
可阿躍卻神色平靜,手指穩(wěn)穩(wěn)握住樹枝。
宋綿綿驚喜地蹲下來,伸手把魚抓進(jìn)竹簍。
“哇!你這手藝太厲害了吧!”
她兩眼放光,小心翼翼地解開魚線,生怕弄傷魚肉。
嘴上不??滟潱贿吶滩蛔◇@嘆。
“這速度,比村里最老練的漁夫都強(qiáng)!”
不多久,竹簍里就有了十幾條活蹦亂跳的魚。
銀白的魚身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鰓一張一合。
尾巴拍打著竹篾發(fā)出清脆聲響。
水面倒映著她們的身影,漣漪一圈圈蕩開。
宋綿綿偷偷摸摸挑了兩條最壯的,一閃身塞進(jìn)了隨身的空間里。
她動作極快,借著彎腰整理竹簍的姿勢掩人耳目,指尖一抹,魚便憑空消失。
她順便把阿躍換下來的濕衣服在溪水里搓了搓,擰干后搭在肩上。
布料吸飽了水,沉甸甸的。
她用力擰了幾遍,直到不再滴水,才披在身上。
“下次記得帶雙鞋,不然著涼了還得我照顧你。”
兩人有說有笑,提著戰(zhàn)利品往村子走。
竹簍晃蕩在宋綿綿手中,魚尾偶爾拍打出響聲。
夕陽灑在兩人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剛走到村口,宋綿綿就看見五嬸幾個人圍在大槐樹底下。
五嬸站在人群最前頭,手里攥著個粗布包袱,眉頭緊鎖,時不時朝巷子口張望一眼。
她身旁的李寡婦和三嫂也都神情緊張。
宋綿綿腳步一頓,心頭莫名一沉。
瞧見她回來,五嬸立馬招手:“綿丫頭,可算盼到你啦!”
五嬸揮著手,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可那笑容里卻透著幾分焦急,眼神不住地往宋綿綿身后掃。
宋綿綿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問:“出啥事了,五嬸?”
村里的風(fēng)風(fēng)語傳得比風(fēng)還快。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已經(jīng)鬧得人盡皆知。
她盯著五嬸的眼睛,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幾分。
“是不是我家……出問題了?”
五嬸拽住她胳膊,壓低聲音說:“你那狠心腸的大伯母,帶著你妹妹,在你家鬧騰呢!”
她的手勁不小,捏得宋綿綿胳膊生疼。
五嬸湊得更近了些,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口氣里滿是憤慨。
“嚷得整個巷子都知道了!說什么你們不孝、不敬長輩,占著家產(chǎn)不管親戚死活……哎喲,真是顛倒黑白!”
“多謝五嬸通風(fēng)報信?!?
宋綿綿冷笑一聲。
“我倒要看看,她今天又演哪出戲?!?
這些年,胡氏仗著是長房媳婦,沒少給她娘倆找麻煩。
如今父親剛下葬不到半年。
這位大伯母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說著,她從竹簍里順手撈出條小魚,塞進(jìn)五嬸手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