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只有一陣壓抑的抽泣聲從角落傳來。
劉大叔臉都白了。
見她進來,更像見了閻王,腿都軟了。
他想站起來行禮。
可雙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
“綿綿……我……”
他聲音發(fā)抖。
“靈芝……沒了?!?
她身形一晃,臉色瞬間變了。
“你說什么?”
鑰匙一直在他手里。
人丟了,他脫不了干系。
劉大叔跪在地上,雙手捧出那串銅鑰匙,鏈條上還沾著他的冷汗。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
六株靈芝??!
那是她整整三天的采收。
按藥鋪的價,少說兩百兩銀子。
這筆錢,能救活十幾個窮苦人家。
如今卻一夜之間,被人悄無聲息地偷了個干凈。
他一年掙得都未必有這數(shù)!
他早料到宋綿綿要大發(fā)雷霆。
畢竟她是這藥鋪的主人。
靈芝丟失這種大事,她豈能無動于衷?
劉大叔心里七上八下,手心直冒冷汗。
可她只是點點頭,平靜得像沒聽見。
“綿綿,我說了!靈芝真丟了!”
劉大叔急得快哭了。
聲音里帶著哽咽,臉漲得通紅,雙手不住地搓著衣角。
“我昨晚還清點過,鎖了三層柜子,加了十把鎖……怎么就沒了?”
“我聽見了。”
宋綿綿抬眼。
“可聽見了,它也不會自己回來。”
劉大叔一哽,頭低得快貼到地上。
他知道宋綿綿不是好糊弄的主。
可這事實在離奇,連他自己都不信。
十把鎖全都完好無損,門也沒撬,靈芝卻憑空消失了。
“行了,別在這耗著?!?
她擺擺手,語氣輕描淡寫。
“該干活干活,該睡覺睡覺?!?
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心里早有譜了。
她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幾把鎖上。
藥鋪值錢的東西太多。
光靠物理防護不過是掩耳盜鈴。
真正防賊的手段,從來都不是掛在明面上的。
為了防賊,她早有安排,哪能只靠十把鎖糊弄人?
早在半個月前,她就在后院的密室周圍布下了暗線。
藥柜下方撒了感應(yīng)藥粉,就連通風口都安置了細如發(fā)絲的銀絲網(wǎng)。
只要有人觸碰,機關(guān)就會留下痕跡。
“劉大叔,你先別忙。”
“去查查,誰的鞋底沾了紅汁?!?
“紅色的印子?”
劉大叔聽得一頭霧水,皺著眉頭。
“啥紅汁?鋪子里也沒灑過紅藥水啊?!?
宋綿綿只淡淡道:“你照我說的做就行,先從雜役里盯起,再一個個看他們腳上的鞋底。一個都不能漏。”
她昨天走之前,悄悄在屋里灑了草木灰水。
那是她親手調(diào)配的特制藥水。
混合了灰燼、靈草汁與微量顯影粉。
那水剛熬出來是黃的。
可過了一夜,見了風,接觸空氣后氧化,就慢慢發(fā)紅。
誰的鞋底沾了這種紅漬,誰就是偷靈芝的人。
除非他能飛進來,否則必然踩過藥柜前的那片區(qū)域。
劉大叔死死記下她的話,翻來覆去地查,仔仔細細地翻看每個人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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