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四位女官來了,太子將他們安排在偏院。
林棠棠也無暇見她們。
因為每月初一,是禮部前往驛站給各國使臣送定制物資的日子。
自秦墨安接管禮部以來,這項事務(wù)便由東宮總管。
禮部將準備好的物資送到東宮,東宮派人再送到驛站。
以往,太子詹士負責送物資一事,現(xiàn)在林棠棠擔任太子青使,此事由她負責。
“阿棠,你才來東宮,若還有不熟悉之處,盡管吩咐太子詹士。若你覺得此事繁瑣,也可像往常一樣,直接交給他負責?!?
秦墨安坐在軒窗旁,將一應(yīng)事務(wù)講述清楚。
方才東松匆匆來報,橫山剿匪一事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
他讓東松召集東宮官員與幕僚,在議事堂緊急商議。
再過片刻,人便到齊了。
“殿下,我以前在北境時也隨父親見過不少使臣,這些禮儀我熟悉,做起來得心應(yīng)手。用完午膳后,我會去驛站,天黑之前能回東宮。”
林棠棠放下手中的物資單子,催道,“橫山剿匪一事要緊,殿下無需擔心我?!?
“嗯。出去時多帶幾個人手,我去去就回?!?
秦墨安在她額間輕輕烙下一吻后,帶上心腹離去。
林棠棠將物資裝好后,侍女前來稟告,崔蘭盛求見。
她在花廳里招待了崔蘭盛。
崔蘭盛一身素衣,面上未著脂粉,頭上釵環(huán)未戴,僅以一根木簪子綰發(fā)。
素淡極了。
世家貴女嫌少以素顏見客。
林棠棠微微一愣。
“崔小姐,坐吧。”
她讓香雪添了茶水。
“林青使?!?
崔蘭盛卻直直跪下,額頭抵著地面,“我本無意來叨擾,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做……”
語氣中有一絲猶豫,一絲哽咽。
“既然為難,便好好說清楚?!?
林棠棠起身扶起她,“你不說明緣由,便這樣跪著,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會以為我在欺負你?!?
現(xiàn)在募捐一事她已經(jīng)不再沾手,與崔蘭盛基本沒有來往。
崔蘭盛早就知曉自己與太子的關(guān)系,她不會因為側(cè)妃一事來求她;
除非……
“盛兒絕無此意?!?
崔蘭盛立馬起身,吐出實情,“林青使,二公主她以我與楊琛見不得光的過往為要挾,讓我對付你?!?
“如何要挾?”
“她讓我拿你的一方手帕給她。”
崔蘭盛陳述二公主的原話。
林棠棠面色一沉。
真是樹欲止而風不靜。
二公主幾日后就要去西境了,還不消停。
看來,對她而,去西境的懲罰還不夠。
“林青使,我不想害你,可若我跟楊琛的往事曝光后,便沒有了利用價值,崔氏也容不下我的?!?
崔蘭盛親眼看見了姐姐崔蘭香被崔家所害。
二公主是皇家血脈,都逃不開被崔家利用的命運。
自己只是一個靠崔家養(yǎng)活的女娘,一旦名聲壞了,崔家為了保全府中其他女娘的聲譽與婚事,肯定會將她逐出府上,說不定還會悄無聲息地了結(jié)自己。
她雖然姓崔,可是從來做不了主。
這世道,也容不了女子做主。
可她若出賣林棠棠,太子絕不會饒了她。
何況,她每月還要從林棠棠這里拿解藥。
她夾在中間,如同一張肉餅被擠壓,難受極了。
崔蘭盛想起自己那飄渺無期的未來,不禁潸然淚下。
“崔小姐,既然二公主這么想要我的帕子,便給她吧。”
林棠棠對崔蘭盛主動前來告知事情一事很是滿意,“這樣,你便不會為難了?!?
“可是,手帕一事,明顯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