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棠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圍京城十大公子,若是長公主挑你做駙馬,你可不許逃避?!?
南立的耳根子一下子紅了。
呼吸也變得滾燙,他第一次覺得東宮寬敞的馬車里有些逼仄。
但是,他沒有像以往一樣,慌忙逃開。
只是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劍,用力到手指關節(jié)泛白。
長公主的臉上也染上了紅霞。
林棠棠這一計直球,讓她先是慌亂,而后垂眸,透過睫毛的疏影,打量著南立的反應。
“南立,我說的是駙馬的事情,不是上戰(zhàn)場,你握著劍做什么?”林棠棠打趣道。
南立看著自己的手,面色更紅了,“姑娘,你,你莫要打趣屬下?!?
長公主雖然有一絲羞赧,卻沒有反駁林棠棠。
此前她選駙馬的風聲已經(jīng)放出去了。
父皇也默許了。
林棠棠笑得更加開懷了。
曖昧與情愫在車廂里蔓延,她找了一個借口下車,跑到前方騎馬去了。
車廂里只剩兩人。
靜默良久。
“你……”
“長公主……”
兩人同時開口,眼神撞上,頓了一瞬。
“長公主想吩咐屬下嗎?”南立先問。
“那個?!?
長公主微微側頭,拉著車簾,一縷月光撒入,如銀線一般穿過兩人的衣袖。
她輕咳道,“你,為何參加京城十大公子評選?!?
“我……”
南立喉結滾動了幾下,想到上次自己管不住嘴的經(jīng)歷,仔細用詞,“我,想給長公主留有余地。”
“余地?”
“長公主當時為了絆倒德妃與陶氏,不得不用自己的婚事做誘餌。若長公主在這十大公子中沒有中意的人選,屬下可以給長公主做墊背?!?
南立見長公主一直盯著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快了些,“長公主可以假裝屬意屬下,然后屬下再出面說自己有了親事,幫長公主推了這樁事,若有罵名,皆是屬下來背?!?
“假裝?親事?”
長公主輕哼了一聲,似有不滿,“若我不愿呢?”
“若是……長公主有中意的公子,便不用出此招,不會讓公主不愿……”
南立心中涼涼。
莫不是自己又說錯話了?
還是,自己的那種心思被看透了?
他心中一時竟然止不住地苦澀起來。
多年前,他曾經(jīng)在愛情里輸?shù)闷撞涣?,還被人說冷血無情;
若不是遇到太子殿下,只怕世上已經(jīng)沒有南立這個人了。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子動心,可是當長公主拖著受傷的身體去找瀟玉,從懸崖上跳下來那一刻,他想到了過往,也聽到了自己再一次的心跳。
本以為已經(jīng)化作死灰的心,再一次不可抑制的心動了。
他們何其相似,都被感情傷得遍體鱗傷。
他想擁著她的傷口,尋糖。
長公主對自己很溫和,讓他覺得自己在她心中或是有些不同的。
可是,他又擔心,長公主對他的不同,不過是出于體恤下屬。
因為自己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這種體恤不關乎情愛。
那日,長公主沒有回答他脫口而出的直白的關切話語,讓他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而后,他怕自己沉淪在這種溫和之中,也怕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配不上長公主。
于是,在他受傷后,長公主來看自己,他竟很想逃避。
那日,林棠棠的那番話,又讓他鼓起了勇氣,走向茶樓給自己投票,他是想再一次,搏一搏。
可今日,長公主連假裝都不愿,將他期望擊得粉碎。
南立跳動的心臟,此時盛滿失落。
“南立,若本公主不愿假意,你當如何?”
南立耳中嗡嗡作響。
外面的奔騰的馬蹄聲,此刻似乎都化作虛無。
只有那一句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纏繞心尖。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