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后手指著太子,聲音發(fā)顫。
此時,床上的人聽到了動靜,停下了動作。
兩人裹在被子里,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姑母……”
這一聲如同巨石落入平湖,在眾人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能喊皇后姑母的,除了崔氏女還有誰?
在犒軍宴上,崔氏女居然與一個男子在側(cè)殿里私通。
這一聲落入皇后耳中,異常刺耳。
若是崔蘭盛能夠晚點開口,皇后還想支開眾人,盡量將此事掩蓋下來。
可是她一旦開口,便坐實了此事。
“沒想到居然是崔蘭盛?!?
“平??雌饋硗σ?guī)矩的一個人,沒想做出這么傷風(fēng)敗俗之事?!?
“崔氏不是天下學(xué)子的老師嗎?怎么教出來的女兒德行如此不堪?”
……
眾人的議論聲落入皇后耳中,非常難聽。
她覺得自己頭上的鳳冠在搖晃,努力壓抑著隱忍的情緒。
“你怎么回事?不是讓你給太子表哥送醒酒湯嗎?現(xiàn)在這樣,可是有什么隱情,或是受到了他人的脅迫?”
“皇后娘娘,此事跟太子殿下何干?您為何總想將事情往太子身上引?”林棠棠反駁道。
“本宮覺得此事有疑問,問問又如何?”
崔蘭盛被送到太子的身邊,是她親眼所見;
可是,現(xiàn)在,與崔蘭盛上床的人卻換了一個。
她不相信這里面沒有太子的手筆。
若崔蘭盛能夠開口指證太子,她便能夠再做打算。
就算崔蘭盛屆時入不了東宮,她也可以借此機會,安排其他崔氏女入東宮。
被子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崔蘭盛穿好衣裳跪在青色的帷帳中。
“姑母,林青使說得沒錯,此事與太子殿下無關(guān)。沒有隱情,沒有脅迫,都是侄女愿意的。侄女今日多喝了幾杯,才會鬧出笑話?!?
崔蘭盛語氣肯定,雖然帶著顫音,但是一字不落地落入到眾人耳中。
又掀起一波軒然大波。
皇后臉色極差,崔蘭盛為何沒有牽扯太子,而是將今日之事一人攬了下來?
“你胡說什么?你一向知書達理,最講究規(guī)矩,怎么會做出如此糊涂之事?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語氣嚴厲,帶著質(zhì)問與威壓。
“姑母,我沒有……”
饒是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可是面對這么多人的圍觀,皇后的發(fā)難,崔蘭盛心中仍是有些發(fā)怵。
但她還是咬牙堅持自己的觀點。
這讓皇后火氣更盛了。
她相信崔蘭盛聽懂了自己的暗示。
她沒想到,崔蘭盛居然如此冥頑不靈,居然敢對著跟自己干!
是誰給她的底氣?
“皇后娘娘,此事是屬下的過失。屬下對崔小姐思慕已久?!?
男子從床上下來,朝著皇后跪拜,“皇后娘娘若是要罰,便請罰微臣吧?!?
又一道驚雷朝著眾人劈來。
皇后定睛一看,愣是沒認出跪在眼前的這個男子,在朝廷的官職。
“你是何人?居然敢口出狂?”
皇后橫眉冷對,冷哼了一聲。
“回稟皇后娘娘,微臣是翰林院編修陳牧之,負責(zé)典籍編修事宜。”
陳牧之音量不大,聲音清晰。
他微微抬起頭來,是一張書生的臉。
崔蘭盛愕然。
她沒有想到,這個當口,陳牧之會替自己攬下所有的事情。
陳牧之是自己請?zhí)诱襾淼摹?
她本來想著,既然皇后一定要自己獻身,那便獻給曾經(jīng)愛慕自己的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