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先是沉默了一會。
緊接著疏影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
林玉軒將被褥裹在身上,面色漲得通紅。
“林棠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緊張之下,他渾身的肌肉緊繃,一開口差點咬到舌頭。
“這句話不應該我問你的嗎?小叔叔?”
林棠棠語氣一勾,“不對,應該就叫你崔氏女的姘頭?”
“林棠棠,你,你……”林玉軒梗著脖子,想要反駁卻無力也無力反駁。
“林玉軒,你枉讀了這么多圣賢書,你可知,君臣綱常,君主的女人,你也敢染指?你腦袋里裝的是漿糊嗎?你看你,衣不蔽體,與人妻瞎混,哪里還有半點長輩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讀書人的模樣?”
林棠棠冷哼一聲,看向林玉軒的眸子里,都是鄙夷之色。
林玉軒被說得牙齒發(fā)顫,一雙眼睛瞪得極大。一向伶牙俐齒的他,被自己侄女撞見自己與別人私會,腦袋嗡嗡作響。
“林棠棠,你不要一口一個私會,一口一個亂倫。”
崔疏影吐了一口氣,慢慢開口,“我跟林玉軒情投意合,情難自禁,怎么不行了?非要你在這里教訓我們?
你跟太子不也是這樣的嗎?你們兩人在未訂婚的情況下,不也同住一個屋檐下?你有什么立場來教訓我們?還是說,你自認為你的道德要比我們高?”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胡攪蠻纏呢。我跟殿下相處,男未婚女嫁,兩人發(fā)乎情止于禮,怎么到你口里就變味了?
我們美好真摯的愛情,到你這雙污濁的眼睛中,便變得泥濘不堪了,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是你自己眼神不好使,沒有區(qū)別力,分不清好壞,難怪,你坐不穩(wěn)皇后的位置?!?
重活一世,林棠棠從不會因為別人的語而左右自己的判斷,也更不會因為別人的批評而否定自己。
“你不用來挖苦我。我坐不穩(wěn)皇后的位置,誰都坐不穩(wěn)皇后的位置?!?
崔疏影經(jīng)過方才的極度緊繃后,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先皇后與陛下是少年夫妻,恩愛無疑,她不照樣坐不穩(wěn)皇后的位置。”
崔疏影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棠棠,“你以為你能夠坐穩(wěn)太子妃的位置嗎?也未必見得。男人的心都是善變的,你現(xiàn)在還年輕,太子當然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等你年紀大了,你覺得他還會這樣寵著你嗎?
你生了孩子以后,身上的皮膚不會像少女一般緊致,肚子上會有一層肥肉,你覺得一向高冷的太子,能夠接受這樣的你嗎?
林棠棠,太子無論是在東宮還是以后登上大位,他都不缺女人,也肯定不會屬于你一個人?!?
她現(xiàn)在想通一個問題。
林棠棠能夠突破父親的防線,一個人只身進入梅閣,便證明她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對付。
這樣的女人就像是燒不盡的野草,只要有風,便又能生存。
與其跟她一直對著,不如將她拉入自己的陣營。
“你不要挑撥離間,我是不會被你蠱惑的?!绷痔奶牟徽J可皇后的說辭。
雖然未來她也無法預料,但是此時此刻太子對她是真心的,比什么都強。
“可是你現(xiàn)在由不得你選呢。在大奉國視線連坐制,若有一日,我與林玉軒的事情敗露,你們林氏一族將會被滅九族,你也在劫難逃?!?
皇后輕聲一笑,“林玉軒是我的人,你便成為我的人了。一支筆寫不出兩個林字,你覺得你還能逃離我這艘船嗎?”
“崔疏影,你怎么會覺得我沒有辦法下船呢?”林棠棠冷夜看她。
“你下船的唯一方式,不過是殺了林玉軒罷了。”崔疏影淡聲開口。
“不,林棠棠,你不能殺我!”林玉軒此前見兩個女人唇槍舌戰(zhàn),并沒有插嘴。
現(xiàn)在聽到林棠棠可能會因此殺了自己,當即嚇得有些發(fā)抖,可憐兮兮地看著崔疏影,“疏影,我愿意對你肝腦涂地,求求你,幫幫我?!?
“那是自然,我怎么會讓這么俊俏的郎君去死呢?那多浪費,多可惜啊?!贝奘栌皩χ钟褴幝冻霭矒岬难凵?。
林棠棠看著兩人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心中覺得無比惡心。
“林棠棠收起你那副瞧不上的表情。我告訴你,你就算殺了林玉軒,我手上也有東西證明,我跟林玉軒在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