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道宮。
中央殿。
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副道主以及數(shù)位核心長老齊聚于此,個個臉色陰沉如水。
武祖秘藏的結(jié)果,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們臉上。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身著水藍色道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龍行虎步地踏入殿中。
他周身氣息并不像劍河至尊那般凌厲逼人,卻帶著一種沉淀了無數(shù)歲月的厚重與威嚴。
“云水師叔,您怎么回來了?”
副道主見到老者,連忙起身,語氣帶著恭敬。
來者正是大衍道宮資歷最老的至尊,云水至尊。
他常年云游在外,探尋古跡,極少過問宮中事務。
其實力或許不是最強,但輩分極高,見識廣博,連副道主都要禮讓三分。
云水至尊沒有理會副道主的問候,渾濁卻精光四射的眼睛掃過在場眾人,最后定格在副道主身上:“告訴老夫,當初為何要驅(qū)逐楊承?”
一句話,讓整個天殿的氣氛微微一靜。
副道主臉色一僵,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發(fā)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他長老也是面面相覷,眼神閃爍。
云水至尊根本不給他組織語的機會,語氣愈發(fā)嚴厲:“老夫在外游歷,聽聞此事,還以為是以訛傳訛,沒想到竟是真的。
焱無燼是重要,但為了他放棄一個能以一敵三,擊敗焱無燼、林清音和冥九思三人的絕世妖孽,你們是修煉把腦子修壞了嗎?”
他的聲音如驚雷般在殿中回蕩。
副道主臉上青紅交加,心中苦澀無比,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道:“云水師叔息怒,當時情況復雜,西方家族施壓,劍河師兄視楊承為殺侄仇寇,加之焱師侄他背后家族也傳來天機預警,稱楊承身負不祥,恐為道宮招禍。
我……我也是權(quán)衡再三,為了道宮大局穩(wěn)定,不得已才……”
“放屁?!?
云水至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怒極反笑,須發(fā)皆張:“西方家族?哼,一個仗著祖上余蔭的古族罷了。
我大衍道宮屹立諸天,何時需要看一個古族的臉色行事。
劍河他就是個被私仇蒙蔽雙眼的廢物,還有焱無燼背后的家族,他們的天機推演就那么準?
如今看來,那楊承非但不是災星,反而是能帶來大氣運的福星?!?
說到這,他目光如刀,狠狠刮過副道主和每一位長老的臉:“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天機預警’,為了平息內(nèi)部一個至尊的私怨,就輕易放棄一個足以改變道宮未來格局的曠世奇才。
你們這一個個,平日里自詡精明,關(guān)鍵時刻卻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你這個副道主,當?shù)每烧媸恰Q職’??!”
面對云水至尊毫不留情的斥責,副道主臉色煞白,啞口無。其他長老也是低頭不語,臉上火辣辣的。
后悔嗎?
答案是肯定的。
如今回頭再看,當初驅(qū)逐楊承的決定,是何等的短視和愚蠢。
西方家的壓力并非無法化解,劍河至尊的私怨在道宮整體利益面前也并非不能壓制,至于那所謂的“不祥”,如今看來更像是一個笑話,或者是某些人的別有用心。
為了一個焱無燼,放棄了潛力遠超其上的楊承,更是賠上了草木至尊這位頂尖丹道大師和整個萬木祖庭。
這筆賬,怎么算都是血虧。
如今,楊承在鎮(zhèn)元道宮混得風生水起,不僅自身實力突飛猛進,還為鎮(zhèn)元道宮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巨變和聲望。
而大衍道宮,則成了諸天笑柄,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種憋屈和悔恨,如毒蟲般啃噬著在場每一位高層的心。
云水至尊看著眾人悔恨交加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但此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想辦法挽回楊承。只要他能回到我大衍道宮,那么一切就不算什么?!?
說完,他不再看眾人,轉(zhuǎn)身大步離去,留下副道主和一眾長老在壓抑的沉默中,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懊惱與反思。
大衍道宮因一己之私,親手推開了一個可能帶領(lǐng)他們走向更輝煌未來的天才,如今又要想辦法去挽回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