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留下的信?!?
天家手里一直拽著一封信,顧燁曦剛才就注意到了,接過有些皺巴巴的信急忙低頭看著。
信是羌神醫(yī)留給天家的。
信中說,若是天家再派人去尋他,定是知道太子身患頑疾的真相了。
“他一早就知道,不光知道,還有意隱瞞,若非是他,孤又怎么可能相信太子是真的得了什么罕見的病,若非是他,孤的太子又怎會遭這么多年的罪,羌許佟啊羌許佟,孤救過他的命,他便是這樣回報孤的?!?
天家說著終于爆發(fā)了。
天家與羌神醫(yī),相識于危難啊,是過命的交情,是天家難得的一個知己,所以羌神醫(yī)的背叛,讓天家備受打擊。
看過信,顧燁曦沉默了片刻,此刻最難過的就是他皇阿公了。
從信中所書內(nèi)容來看,羌神醫(yī)無意加害太子,但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又他不得不為之的理由,所以這些年,他也異常痛苦,行醫(yī)本是為了懸壺濟(jì)世救人性命,可他卻利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行惡,毒雖不是他下的,但是他卻知情不報,還要幫著隱瞞真像。
信中還說,太子中毒以久,便是找出緣由,也是回天乏術(shù),而且,離開毒源,太子非但不能好轉(zhuǎn),反而會加重病情,連半年時間都拖不到。
這些年,他在愧疚之中度過,只能一次又一次想辦法幫太子延長壽命,但是這次太子發(fā)病,已是油盡燈枯的極限了,半年時間已經(jīng)他確實(shí)盡了最大努力了。
原本燃起了一絲希望,瞬間又被撲滅,這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皇阿公,我去一趟邊境,一定快去快回…”
一定有辦法的,都找到緣由了,一定有辦法的。
不是說萬物相生相克嗎?
這雷木定然也有相克的東西,一定會有的。
“人之將死其也善,若是他連最后這封信都是哄騙孤的,那孤這輩子算是白活了,去一趟邊境,來回最少三個月,若是太子真的只剩下半年,三個月后,他的身體狀況必然不好了,那么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想要亂我大雍,孤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們?nèi)缭?。?
天家的頹廢沒有維持太久,誰讓他肩負(fù)大雍的江山社稷,他連疲憊的資格都沒有。
他若是垮了,那這大雍也就完了。
“皇阿公,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嗎?就算這封信沒有假,就算羌神醫(yī)最后說的都是良心話,也不能這般放棄啊,既知緣由,總要竭盡全力想辦法。
羌神醫(yī)的確醫(yī)術(shù)了得,可也不只有一個羌神醫(yī),一定有辦法的。
要顧燁曦就這么看著他做不到。
天家靠著榻椅方軟身子,他是父親,也是天家,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大雍亂,他該如何做?
“你若去了邊境,誰來查這件事?交給誰孤能放心?”
顧燁曦被天家問得啞口無。
“你哪也別去,就留在都城把這件事給孤查清楚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
“至于太子的病,孤會想辦法,哪怕真的只有半年時間,孤也會竭盡全力,這背后之人用這等手段,目的只有一個,亂我大雍,所以,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他們幾兄弟中的一個,而是另有其人,這人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大雍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