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野還恍惚著,就被關(guān)在了門外。
他無法形容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
好像有人硬生生要從他身上,割走一塊肉那么疼。
林西音……怎么會這么狠心?
她就那么討厭自己?
離婚都不行,還必須要流掉孩子。
那也是她的骨肉??!
裴牧野痛不欲生地站在那里,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沒有了力氣。
他靠在墻上,閉上眼睛,一呼一吸之間,都有拉扯的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手機(jī)響了。
他接起來,放在耳邊,沒有說話。
陸佐梵的聲音響起:“牧野?在哪里呢?前幾天說你忙,今天有沒有時間?來喝酒啊!”
裴牧野嘴唇動了動,才發(fā)現(xiàn)全身好像都僵硬了。
他艱難開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聲音嘶啞難聽。
陸佐梵一愣:“你怎么了?病了?”
“沒有?!迸崮烈坝謫栆痪洌骸澳阍谀睦铮俊?
半個小時后,陸佐梵見到了裴牧野。
在他眼里,裴牧野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的。
也是,這是站在海城金字塔頂尖的男人。
在全國可能都排得上號。
他手下的財(cái)富,也一直都是謎。
曾經(jīng)有人說,如果他參加富豪榜排序,估計(jì)榜單上的人就要換了。
但他對那些并不感興趣。
除了手里的集團(tuán)公司,他手下還有很多匿名的資產(chǎn)。
這樣的男人,自信狂妄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可現(xiàn)在的裴牧野,頹廢,挫敗,整個人身上好像都沒有了精氣神。
陸佐梵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裴牧野。
“怎么了這是?”陸佐梵都驚到了,連忙擺手,讓陪酒的那些人都出去了。
裴牧野坐下,一句話沒說,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別光喝?。 标懽翳蠹绷耍骸暗降自趺戳??”
“她不想要孩子了?!迸崮烈捌D難開口:“她要流產(chǎn)。”
只是說出這幾個字,就好像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陸佐梵愣了一會兒,好像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驚了一下:“林西音要去流產(chǎn)?她不要這個孩子了?她怎么敢的!”
裴牧野已經(jīng)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陸佐梵急了:“你去阻止她?。 ?
裴牧野搖頭:“我阻止不了,她鐵了心要流產(chǎn)。就算我這次能阻止她,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不想要我的孩子……”
“怎么會這樣?”陸佐梵想了想,說:“林西音是不是心里有人?不然,你這么好的條件,她傻了才不給你生孩子!不說別的,就說這個孩子以后是裴家第一個孫子,光股份分紅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裴牧野不說話。
陸佐梵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好像也沒那么厲害。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全是挫敗和痛苦。
他那么優(yōu)秀,林西音卻不喜歡他。
陸佐梵說:“算了,天底下好女人那么多,你何必非吊死在她身上?她都這么狠心了,你就別惦記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迸崮烈奥曇羯硢。骸昂⒆邮菬o辜的……”
“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是這樣!她連自己的骨肉都舍得不要,這種女人,算了算了……”
裴牧野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
最后是陸佐梵把人扛回去的。
第二天醒來,裴牧野頭疼欲裂。
但他一睜眼,林西音的話就在腦子里,跟刀子一樣在割他的心。
他飛快洗了澡,換了衣服,去了蕭若依的住處。
霍先揚(yáng)跟醫(yī)院說好了,一早就來接人。
蕭若依沒跟他說林西音要流產(chǎn)的真正原因。
但霍先揚(yáng)也沒多問。
林西音要和裴牧野離婚,又懷孕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其實(shí)也是麻煩。
一個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怎么都和正常家庭的孩子不一樣。
而且裴家那種家庭,也不一定會讓林西音把孩子帶走。
他之前還想過,這些事情,不知道林西音有沒有考慮。
沒想到,就接到了林西音要流產(chǎn)的消息。
剛到蕭若依樓下,他手機(jī)響了。
看了一眼,他接起來:“這么早,有事?”
池天霖在那邊開口:“這兩天忙嗎?我那個溫泉山莊差不多好了,去玩兩天?”
霍先揚(yáng)沒覺得他有這么好心,還叫自己去享受。
他問:“想叫誰去?”
池天霖笑道:“你叫上依依啊,再叫上林西音,人多了熱鬧。”
霍先揚(yáng)直接說:“去不了。”
池天霖奇怪:“怎么了,依依又不理你了?”
“不是?!?
霍先揚(yáng)想了想,林西音流產(chǎn)的事情,也瞞不住,早晚都會知道。
他說:“林西音要做流產(chǎn)手術(shù),所以怎么可能去泡溫泉。”
池天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什么?”
霍先揚(yáng)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