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前小小的爭吵,并不影響宋茵的食欲。
她吃了一碗面。
吃飽以后放下碗,周臨淵就讓她回房間休息,收拾廚房,洗碗的事情讓他來做就好。
不只是不讓妻子干活,連弟弟妹妹他也不讓他們干。
宋茵也不跟周臨淵爭。
她刷了牙,洗了臉,讓弟弟妹妹早點(diǎn)睡覺,她也回了房間。
靠在枕頭上打盹。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周臨淵說話的聲音。
宋茵睜了睜眼,依稀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以為他今晚要住在這里了,宋茵就下意識的往床的里側(cè)挪了挪,留出了一個位置給他。
“茵茵……”
周臨淵在床邊坐下,“藥呢?”
宋茵有些迷糊,什么藥?
她視線落到一旁的梳妝臺上。
周臨淵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上邊的藥膏,他拿起來看了看,確定是外傷藥膏沒錯了,就用棉花球小心的沾上藥膏,輕輕的涂抹在宋茵的手掌上。
他動作很溫柔。
手指明明很粗大很有力氣,但是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她的手掌卻像是被云朵裹住了一樣。
輕柔,松軟。
周臨淵一邊涂藥,一邊輕輕的吹氣。
似乎這樣她的手掌就能好得更快。
宋茵有些想笑,下意識的就要將手抽出去。
“別動。”
周臨淵出聲。
“癢……”
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語調(diào)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周臨淵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很快的,他就繼續(xù)涂藥。
“以后做工的時候,把手套戴上,多戴幾雙?!?
她的皮膚嬌嫩,又是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做這樣的重活,受了傷后所承受的痛苦,自然是要比一般人要更重的。
周臨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又輕輕的吹了吹她通紅的掌心。
宋茵卻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眸。
“你說,我挖一個下午的土就受不了了,我爸媽下放農(nóng)場三年,每天都干農(nóng)活,他們怎么受得住?”
他們這一輩子,就沒干過粗活。
剛下放農(nóng)場的時候,他們是怎么熬過來的?
宋茵不敢去想。
想太多,她就會因?yàn)樽约旱臒o力而想哭。
“我這幾天聯(lián)系一下農(nóng)場那邊,盡量申請一下探親?!?
周臨淵輕聲道。
宋茵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會不會很困難?如果對你的工作有影響,那暫時不申請也沒關(guān)系的。”
她說這話,不是不想念爸媽,不想去看爸媽。
而是在已知爸媽在農(nóng)場受苦的情況下,不想再連累周臨淵。
不想讓他因?yàn)樗麄兗业氖?,?dǎo)致本身的工作被影響。
“沒關(guān)系,就算是黑五類,也是有親友探視的權(quán)利的?!?
其實(shí)農(nóng)場那邊,說好聽一點(diǎn)的是農(nóng)場,說難聽點(diǎn)的,就是一個大型的監(jiān)獄。
為了保證里邊改造的人們思想端正,不被外界的‘歪風(fēng)邪氣’所影響,從而改造得不夠徹底。在農(nóng)場里的人,是沒有自由接觸外界的權(quán)利的。
這也是上次宋茵他們打電話過去,為什么爸媽沒有資格接電話的原因……
周臨淵讓她不要胡思亂想,這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宋茵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
“但是如果會影響到你工作,會讓你因此被記工作差錯,那就別去?!?
她認(rèn)真的看著周臨淵解釋,“我想見爸媽,卻也擔(dān)心你的工作,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不存在犧牲誰保全誰的情況?!?
“好?!?
媳婦兒擔(dān)心自己,周臨淵的心就好像被泡在蜜罐里,又甜又暖。
“茵茵起來,我給你揉揉肩膀?!?
周臨淵說著就握住了她的胳膊,輕輕一帶,就把人給帶了起來。
宋茵沒想到他繼幫自己涂藥之后,還要給自己捏肩,她有些不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