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通道的應急燈像裹了層綠霧,把每個人的臉映得發(fā)僵?!皩嶒炂贰?
三個字剛落地,空氣瞬間凍成冰
——
陳暮抓著林薇胳膊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指甲幾乎嵌進她的皮肉里。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顫抖,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狠勁:“說清楚!方舟是什么?計劃到底是什么?”
雷烈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狹窄的通道里投下大片陰影。他的警棍還沾著血污,纏在棍上的膠帶磨出了毛邊,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盯著林薇:“你把我們引到這,別想藏著掖著。外面的東西沒弄死我們,要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們先解決你?!?
話里的威脅像冷刺,扎在每個人心上
——
在末世里,一個藏著秘密的
“知情者”,比喪尸更危險。
林薇吃痛地蹙眉,卻沒掙開,她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得厲害,語速快得像要把所有話倒出來:“‘涅盤’不是意外泄露,是‘方舟計劃’的第一次全球投放!他們要篩選
——
篩選掉‘不合格’的人,留下能在高濃度病毒里活下來,甚至……
產(chǎn)生良性變異的新人類!”
她的聲音發(fā)顫,眼神卻亮得嚇人,像被逼到懸崖的困獸,“這不是天災,是人為的‘凈化’!”
“那外面的喪尸……
是被淘汰的?”
小張蹲在地上,還沒從連廊的驚嚇里緩過來,聽到這話,聲音抖得更厲害,手指死死摳著通道壁的裂縫。
“不全是?!?
林薇搖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畫面,“它們是失敗品,是病毒和人類基因排斥的產(chǎn)物。但‘低語者’不一樣
——
它們是意外,也是‘方舟’最想要的樣本。”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它們證明病毒能刺激大腦,產(chǎn)生集體性的低級智慧。我們,還有那些怪物,在‘方舟’眼里,都只是數(shù)據(jù),是用來記錄的觀察樣本!”
她指向通道深處,那里一片漆黑,只有應急燈的微光在遠處晃:“b
座地下三層有個次級觀測站,我以前幫導師整理過數(shù)據(jù),知道他們在監(jiān)控這里。剛才的消防警報……
可能不只是那個低語者搞的鬼,也許是‘方舟’的壓力測試
——
看我們能不能在絕境里活下來?!?
“壓力測試?”
陳暮的腦子像被重錘砸了一下,之前所有的求生掙扎
——
躲會議室、沖連廊、跟雷烈合作
——
突然變得像場笑話,“我們的生死,只是他們的‘測試數(shù)據(jù)’?”
他看著自己沾滿血的雙手,那上面還留著砍喪尸時的黏膩觸感,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砰!砰!”
金屬門后的撞擊聲突然變重,混著指甲抓撓鐵皮的
“刺啦”
聲,像有什么東西在門外瘋了一樣撞門?;鹁徛曔€在響,水順著門縫滲進來,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泛著詭異的光
——
噴淋系統(tǒng)的水,果然帶著病毒。
“沒時間說這些了!”
雷烈低吼一聲,打斷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警棍在手里轉了一圈,“先離開這棟樓,活下去才有可能搞清楚真相!”
林薇猛點頭,像是終于找回了力氣:“對!去地下車庫!我在那藏了輛改裝越野車,備了水和食物。觀測站的信號是物理隔離的,只要出了這片區(qū)域,‘方舟’暫時找不到我們!”
她說著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在逃,通道里的管道被她撞得
“哐當”
一聲輕響
——
她對這里的路線太熟了,熟得像提前演練過無數(shù)次。
陳暮跟在后面,腦子卻沒停。林薇的話漏洞太多:她一個普通研究員,怎么能接觸到
“方舟計劃”
的核心機密?又怎么能提前準備好越野車和物資?可她描述的
“低語者”
特性、病毒傳播方式,又和他們的遭遇嚴絲合縫。信任和懷疑像兩條毒蛇,在他心里纏得生疼。
通道越往下走,霉味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汽油味混著腐臭
——
地下車庫快到了。推開有著
“b2
停車區(qū)”
標志的防火門時,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像腐爛的魚混著血水,嗆得人想咳嗽。車庫里只有幾盞應急燈亮著,昏黃的光線下,無數(shù)車輛的陰影像蟄伏的巨獸,停在空曠的車位上。
“在那!”
林薇指著角落,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那,車身明顯經(jīng)過加固,輪胎粗得像卡車胎,車窗是深色的防爆玻璃,看起來就像能撞開尸群的堡壘。
希望剛冒頭,車庫深處突然傳來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