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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副官心里一緊,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難道軍長不愿享受,而是想用這筆錢招兵買馬、北上爭雄?
就在他暗自琢磨時,陳軍長突然大笑:
“徐副官,小了!格局小了!”
“五六個怎么夠?至少十個起!”
陳軍長大聲說道,現(xiàn)在的他只想沉迷聲色、醉生夢死,再也不愿吃苦從軍。
徐副官一愣,隨即也跟著大笑:
“軍長說得對,是我格局太??!”
兩人一同大笑,推車的士兵們也被感染,跟著笑了起來。
山路上回蕩著他們的笑聲,以及對奢靡生活的無限向往。
而在他們身后,草叢中藏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那個高大的身影,盯著滿車財寶,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若不是對方人多勢眾,她早就沖出去搶了。
一旁的小孩看著她,幾乎要流口水,趕緊壓低聲音問:“姐,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東西都被他們拿走了?!?
被稱為姐的女人擦了擦嘴角,低聲回答:“蝦米,別急,我們先等一等。等他們放松了,找個機(jī)會,偷一箱過去?!?
“明白,姐!”
蝦米點頭,繼續(xù)盯著那隊潰兵,等待時機(jī)。
這個被蝦米稱作姐的女人,正是江湖上稱為“俠盜”的黑玫瑰。
當(dāng)然,“俠盜”是她自己起的名號。
她確實做過幾件對得起“俠”字的事,但常常好心辦壞事。
官方文書里,她通常被稱為大盜黑玫瑰,或飛賊黑玫瑰……
總之,沒一個好聽的稱呼。
她的通緝令幾乎貼遍全啯,就連甘田鎮(zhèn)這樣的小鎮(zhèn),也能看到她的懸賞畫像。
但她一向藏得很深,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加上沒人會想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竟是黑玫瑰,所以她至今沒有落網(wǎng)。
這次她來,是為了寶藏。
她偶然聽說陳軍長他們手里有張藏寶圖,便從北方一路跟到甘田鎮(zhèn),想搶先一步拿到寶藏。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現(xiàn)在只能趁著夜色看不清,試試能不能從陳軍長他們手里撈點好處。
“瑰姐,快看!前面有動靜!”
黑玫瑰感覺蝦米在拉她的袖子,趕緊順著他的方向望去——
果然不對勁!
只見陳軍長那幫人停下了腳步,連笑聲也戛然而止。他們神情緊張,全都望向同一個方向,手里緊緊握著槍,仿佛只有武器才能給他們一點安全感。
“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黑玫瑰心里疑惑,也跟著陳軍長他們的目光看向山路盡頭——
那是一道光。
看起來像是車燈的光。
突然,陳軍長像瘋了一樣大喊:“兄弟們!為了以后的富貴,跟他們拼了!”
話音未落,他已拔出槍,對準(zhǔn)光亮處瞄準(zhǔn)。
受他影響,所有士兵紛紛將槍口轉(zhuǎn)向同一方向。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緊張的氣息。
“原來是碰上了搶劫的!”黑玫瑰恍然大悟,心里暗自高興。
打吧!打得越狠越好!越亂我越有機(jī)會!
但事情并不如她所料——陳軍長話音剛落,山道中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
噠噠噠!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陳軍長和徐副官,瞬間渾身是洞倒地身亡。
殘余的潰兵一時慌了神。
說好一起拼命,怎么將軍死得比誰都快?
軍長!你快起來帶我們!
這時車上傳來一個低沉而威嚴(yán)的聲音:
“跪下求饒!”
“不給活命!”
潰兵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不知道跪下是否能活命,但清楚一旦屈服,辛苦搶來的財寶就全沒了。
人為了錢死,鳥為了食亡,誰愿意看著到手的東西飛走?
就在他們猶豫時,車上的人秦淳已經(jīng)失去耐心。
“執(zhí)迷不悟!”
槍聲響起。
砰!
一名潰兵應(yīng)聲倒地。
緊接著,密集的機(jī)槍掃射席卷山林。
潰兵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四面八方都有槍聲。
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
此時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有人想扔槍投降,但對方顯然不會給他們機(jī)會。
一陣槍響后,潰兵全部被消滅,只留下滿地狼藉。
躲在草叢中的黑玫瑰和蝦米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是來撿便宜的,沒想到這伙人如此狠辣,不僅滅了口,還把車上的金銀珠寶一并毀掉。
那場面,好像就是為了滅口而來,根本不在意這些財物。
黑玫瑰親眼看到,那些人把裝著陪葬品的木箱都砸得粉碎,她心里疼得厲害。
雖然心疼,但她明白這里危險,不能久留,便想拉著蝦米悄悄離開。
車上的財寶是沒指望了,只能再去古墓里碰碰運氣,看看還能找到什么。
想到這里,她壓低聲音說:“蝦米,我們走!”
說完就彎下腰,拉住蝦米的手準(zhǔn)備離開。
可蝦米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怎么拉都不動。
黑玫瑰回頭問:“蝦米,怎么不走?是不是腿軟了,還是想在這兒過夜?”
蝦米臉色慘白,滿臉恐懼。
“瑰姐,不是我不想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