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四合院格外安靜,夕陽把紅磚墻染成暖黃色,院里的槐樹投下濃密的樹蔭。大多數(shù)鄰居都搬著小馬扎,聚在大門口乘涼——張大媽搖著蒲扇,李大姨縫著鞋底,三大爺閻埠貴則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著本舊賬本,時不時撥弄兩下算盤,嘴里還念念有詞,不知道在算計什么。
陳墨牽著丁秋楠的手走出院門時,正好被大伙撞見。丁秋楠穿著件淺藍(lán)色的確良襯衫,辮子上系著紅色頭繩,臉頰還帶著點未散的紅暈,看起來文靜又秀氣。陳墨笑著跟鄰居們打招呼:“張大媽、李大姨,您幾位乘涼呢?”
“小墨啊,這是你對象吧?”張大媽放下蒲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丁秋楠,語氣里滿是好奇,“長得真?。∑つw白,眼睛亮,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姑娘!”
“是啊小墨,你可真有福氣!”李大姨也湊過來,拉著丁秋楠的手,細(xì)細(xì)打量,“這姑娘看著就老實,跟你正配!不像許大茂那對象,整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不踏實。”
陳墨笑著介紹:“這是丁秋楠,以后就是我對象了。秋楠,這是張大媽、李大姨,還有三大爺,都是院里的老鄰居,平時很照顧我?!?
“張大媽好,李大姨好,三大爺好?!倍∏镩÷暣蛘泻?,被這么多人盯著,臉頰更紅了,下意識地往陳墨身邊靠了靠。
“哎!好!好!”張大媽笑得合不攏嘴,“秋楠啊,小墨這孩子人不錯,就是有時候有點悶,你多擔(dān)待點。以后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大媽說!”
“是啊是??!”李大姨也跟著說,“咱們院里就屬小墨有出息,大學(xué)生,醫(yī)生,還能自己買房,你跟他過日子,肯定不受委屈!”
陳墨怕丁秋楠緊張,趕緊打圓場:“大媽大姨,我們先送秋楠回宿舍,改天再跟您幾位聊?!闭f著,牽著丁秋楠的手,慢慢往胡同口走。
他們剛走,院里的大姨們就湊到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張大媽扇著蒲扇,語氣羨慕:“人家小墨就是不一樣,大學(xué)生找對象就是講究,這姑娘一看就是好生養(yǎng)的,以后肯定能給小墨生個大胖小子!”
“可不是嘛!”李大姨點點頭,“小墨沒負(fù)擔(dān),工作好,有房,姐姐姐夫還都是領(lǐng)導(dǎo),能幫襯著,找對象自然要挑好的!我之前還想把表姐家的閨女介紹給他,現(xiàn)在一看,人家秋楠比我表姐家閨女強(qiáng)多了!”
“你快拉倒吧!”旁邊的王嬸忍不住笑了,“你表姐家那閨女,長得五大三粗的,站那兒比小墨還高,小墨能看上?人家秋楠多文靜,一看就是讀過書的,跟小墨才般配!”
“文靜有啥用?能干活才重要!”李大姨不服氣地反駁,“我表姐家閨女力氣大,干家務(wù)是把好手,能伺候小墨!”
“伺候?現(xiàn)在都新社會了,哪還有伺候這說法?”張大媽擺擺手,“小墨是大學(xué)生,肯定喜歡有文化的姑娘,秋楠在醫(yī)院進(jìn)修,跟小墨有共同語,這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你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三大爺閻埠貴在旁邊聽著,微微搖了搖頭,心里暗暗想:“你們懂什么?小墨看著和氣,心里傲著呢!他找對象,看重的可不止長相和能干,得是能跟他聊到一塊、撐得起家的姑娘?!?
作為院里跟陳墨聊得最多的人,閻埠貴對陳墨還算了解。陳墨剛工作時,不少人上門給介紹對象,有工廠的女工,有街道辦的干事,可陳墨每次都客客氣氣地婉拒,說“暫時不想考慮”,語氣真誠得讓人沒法生氣。閻埠貴知道,陳墨不是不想找,而是沒遇到合適的——直到丁秋楠出現(xiàn),他才真正動了心。
另一邊,陳墨和丁秋楠沿著胡同慢慢走。傍晚的風(fēng)帶著槐花香,吹在臉上格外舒服。陳墨突然開口:“秋楠,星期三下午下班,跟我去我姐家吃飯吧,見見我姐和姐夫?!?
丁秋楠愣了一下,眼睛瞬間睜大,語氣里帶著點緊張:“?。窟@……這么快嗎?”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怕自己表現(xiàn)不好,讓陳墨的姐姐姐夫不滿意。
“不快了,咱們都見過你爸媽了,也該讓我姐見見你?!标惸O履_步,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姐和姐夫都是好人,不會為難你的,就是想跟你認(rèn)識一下?!?
丁秋楠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好,我去。”她喜歡陳墨,也想得到他家人的認(rèn)可,就算緊張,也要勇敢面對。
陳墨看著她認(rèn)真的樣子,心里暖暖的——他就喜歡丁秋楠這股爽朗勁,不矯揉造作,該承擔(dān)的從不推脫?!澳忝魈熘形缫怯锌眨梢匀ベI點東西,第一次去我姐家,帶點禮物是禮數(shù)。”他沒有拒絕丁秋楠買禮物的想法——雖然姐姐說過“什么都不用買”,但他知道,丁秋楠肯定想通過禮物表達(dá)心意,這是她的用心。
“我知道了,明天中午我去供銷社看看?!倍∏镩獋?cè)頭看著他,眼里滿是認(rèn)真,“我手上的錢和票夠,不用你補?!苯裉鞆募依镒邥r,媽媽王秀蘭特意給她塞了五塊錢和兩斤細(xì)糧票,說“去人家家里,不能空著手”,現(xiàn)在剛好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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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看著買就行,要是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陳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又自然。
很快就走到了醫(yī)院宿舍樓下,路燈已經(jīng)亮了,昏黃的光落在丁秋楠臉上,顯得格外柔和?!拔业搅耍憧旎厝グ?,今天跑了一天,肯定累了,晚上早點休息?!倍∏镩砷_陳墨的手,小聲說。
“就這樣走了?”陳墨挑了挑眉,故意逗她,“不跟我告別一下嗎?”
丁秋楠無奈地笑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迅速踮起腳尖,在陳墨的嘴唇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后趕緊后退兩步,臉頰紅得像蘋果:“好了吧?快回去!”
“行,算你過關(guān)?!标惸χ鴵]揮手,“上去吧,明天見?!?
“明天見?!倍∏镩矒]了揮手,轉(zhuǎn)身跑進(jìn)宿舍樓,跑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對陳墨笑了笑,才消失在樓道口。
陳墨站在樓下,摸了摸被親吻的嘴唇,忍不住笑了。他點了根煙,慢慢往回走——穿越到這個世界兩年多,他第一次有了強(qiáng)烈的歸屬感。雖然有姐姐陳琴,可對姐姐的感情,總帶著點“繼承”的意味,是前身留下的羈絆;而丁秋楠不一樣,從見她第一眼的心動,到三個月相處的依賴,他很確定,自己是真的愛上這個姑娘了。
所以他才會急著見她的父母,急著帶她見自己的家人——他想快點把她娶回家,想跟她一起過日子,想陪她看遍這個年代的日出日落,想和她一起把那個四合院的小家,變成真正充滿煙火氣的港灣。
第二天中午,丁秋楠在食堂匆匆吃了碗玉米糊糊,就拿著錢和票,往供銷社跑。供銷社里人不多,貨架上擺著各種商品:麥乳精、水果罐頭、肥皂、布料,還有孩子們喜歡的糖果。丁秋楠在貨架前猶豫了很久——買什么才能既不失禮數(shù),又不顯得鋪張?
她想起陳墨說過,姐姐家有兩個孩子,家棟和家媛,一個靦腆,一個活潑?!敖o孩子買兩罐水果罐頭吧,他們肯定喜歡?!彼闷饍晒撄S桃罐頭,又看到貨架上的麥乳精——這是當(dāng)時稀罕的營養(yǎng)品,給陳墨的姐姐補身體正好。她算了算錢,買兩罐罐頭和一袋麥乳精,剛好花三塊多,剩下的錢還能留著應(yīng)急。
“同志,麻煩給我拿兩罐黃桃罐頭,一袋麥乳精?!倍∏镩彦X和票遞給售貨員,心里滿是期待——希望陳墨的姐姐姐夫能喜歡這些禮物。
星期三下午,下班鈴聲剛響,陳墨就拉著丁秋楠往家走?;氐剿暮显?,丁秋楠緊張地整理著衣服,把頭發(fā)重新梳了一遍,才跟著陳墨出門。陳墨從家里拿了一瓶西鳳酒和一包大白兔奶糖——酒給姐夫王建軍,奶糖給家棟和家媛,剛好跟丁秋楠的禮物互補。
騎著自行車往姐姐家走時,丁秋楠坐在后座,雙手緊緊抓著陳墨的衣角,小聲問:“陳墨,你姐姐和姐夫會不會不喜歡我啊?要是他們反對咱們在一起,怎么辦?”
陳墨放慢車速,回頭對她笑了笑:“別緊張,我姐和姐夫不是那種挑剔的人。再說了,你是跟我過一輩子,不是跟他們過,只要咱們倆好好的,他們肯定會支持的?!彼蓝∏镩膿?dān)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