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明白,陛下這次是鐵了心要聽葉鼎說完。
    任何試圖阻止的行為,在此刻都可能被解讀為心虛,或是對王權(quán)的挑戰(zhàn)。
    地上的葉鼎,似乎也被這突然的轉(zhuǎn)折和國王的態(tài)度注入了一絲生命力。
    他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腹部的劇痛,讓他面目扭曲。但在那扭曲之下,一種混合著報復的快意、破罐破摔的瘋狂以及某種扭曲的“正義感”的光芒,在他那僅剩的獨眼中燃燒起來。
    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也是他唯一能給予那些將他當作棋子、最終又無情拋棄之人的“回禮”。
    在無數(shù)道或驚駭、或凝重、或探究、或冰冷的目光注視下,葉鼎用顫抖的手臂支撐著地面,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將自己蜷縮的身體撐了起來。
    他跪坐在地,依舊捂著腹部,額發(fā)被冷汗浸濕,黏在慘白的皮膚上,模樣狼狽凄慘如喪家之犬。
    但他抬起頭,獨眼死死鎖定在林登那張此刻晦暗不明的臉上,嘴角咧開一個帶著血沫的、猙獰而詭異的笑容。
    他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仿佛在積蓄最后的力量,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嘶啞著,卻無比清晰、一字一頓地,將那個足以龍國朝堂投下毀滅性炸雷的指控,拋了出來:
    “林登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忠君愛國的輔政大臣!也不是什么溫良恭儉的方塊新主!”
    葉鼎的聲音因為激動和疼痛而顫抖,卻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尖銳:
    “他是‘骷髏會’的人!不不僅僅是成員!”
    他深吸一口氣,獨眼中爆發(fā)出最后的光芒,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垂死烏鴉的凄厲啼叫,穿透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他是骷髏會最高核心領導層——‘七宗罪’之一!”
    “他的代號是——”
    “懶惰!”
    葉鼎那嘶啞凄厲的指控,如同驚雷炸響,余音在宏偉的審判廳內(nèi)嗡嗡回蕩,撞擊著每一根廊柱,也撞擊著每一個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