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里,丁秋楠正在整理病歷。
咣當一聲,趙醫(yī)生氣沖沖推門進來。
丁秋楠被嚇了一跳,但沒理他,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有些人真是給臉不要臉,一點小事就去打小報告,幼稚不幼稚?”
趙醫(yī)生翹著二郎腿,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
丁秋楠仍然沒作聲。
趙醫(yī)生心眼小,越想越氣,一直瞪著丁秋楠。
“真以為自己多有魅力?我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
丁秋楠終于忍無可忍,一把丟下手里的病歷,怒視趙醫(yī)生:“你什么意思?”
“喲,我又沒說你,你急什么?”
“這屋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丁秋楠質(zhì)問道。
“敢做不敢認?我說的就是你!”趙醫(yī)生站起身,滿臉輕蔑。
“我做什么了?你少在這血口噴人!”丁秋楠怒斥。
“我惡心?你去院長那兒打小報告,還好意思說我?咱倆誰更惡心?”趙醫(yī)生激動地抖出了從院長那兒聽來的消息。
丁秋楠愣住了——她根本沒找過院長,哪來的小報告?
“趙醫(yī)生,你注意辭,我根本沒去過?!?
“丁秋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沒想到你這么卑鄙。我明年要評先進個人,你這么做,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想干什么?”
“你毀我前途,我還能留你?”趙醫(yī)生陰森一笑。
丁秋楠脊背發(fā)涼。
“你究竟要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要么去掃地,要么滾出醫(yī)院?!壁w醫(yī)生甩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丁秋楠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眼中盡是失落。
此時,陸振華仍在思忖醫(yī)院的事。雖然已經(jīng)打點過關(guān)系,但仍不免擔心——光靠面子還不夠。
設(shè)備!要是能從外省引進設(shè)備,對醫(yī)院未來的發(fā)展大有裨益。
可這事該交給誰辦?想來想去,身邊除了大院就是廠里的人,誰能勝任?自己去又不太方便。
正發(fā)愁時,于莉敲門進來。
“振華,這份單子你能看一下嗎?”
“怎么了?”
“鋼化廠出的單子和合同對不上,照他們這么來,我們肯定虧?!?
“按合同呢?”
于莉一愣,猶豫道:“那我們占便宜?!?
“所以呢?”陸振華氣定神閑。
于莉頓時會意,笑道:“我明白怎么做了。”她拿起單子要走。
“等等?!?
“還有事?”
“準備一下,跟我出趟門?!?
出門?于莉雖常外出,但還沒出過遠門,心里又喜又好奇。
“去哪兒?”
“深皖市?!?
“去做什么?”
“辦點事,你正好跟我一起。銷售部的人,該多出去見識見識?!标懻袢A簡短答道。
于莉沒多想,爽快答應(yīng)。
“那這單子的事……”
“你先處理,過兩天出發(fā)?!?
“好。”
于莉藏不住笑意,全被陸振華看在眼里。
深皖市是發(fā)展最迅猛的城市之一,無論哪個領(lǐng)域都走在最前端。
到了那里,一定能找到不少醫(yī)院適用的先進設(shè)備,到時候直接簽合同就好。
出差的日子轉(zhuǎn)眼就到了。
于莉提著行李箱,早早就在火車站等候。
看到陸振華出現(xiàn)的那一瞬,她心里竟升起一種錯覺,仿佛兩人是要一起去度過一段特別的時光,藏不住的喜悅漾在臉上。
“振華……我在這兒!”于莉高興地招手。
“你怎么這么早就到了?”陸振華有點意外。
“我怕錯過火車嘛,該帶的我都準備好了?!庇诶蛘Z氣雀躍。
“準備了什么?”陸振華只拎了個小包,里面裝著幾瓶水。
“出遠門當然要帶吃的呀,火車上的東西多貴啊?!?
沒想到于莉還挺會打算。
“走吧。”
“我們在哪個車廂?”于莉跟在后面,一時忘了這趟是出差,臉上盡是藏不住的甜。
“跟我來就行?!?
穿過人群,走過好幾節(jié)車廂,于莉睜大了眼睛:“這里……是臥鋪車廂?”
“對,就是這兒。”
“臥鋪票不便宜吧?”她小聲說。
“這么遠的路,你難道想一路坐過去?”陸振華笑著反問。
“跟你一起真是沾光啦?!庇诶虼蛉さ?。
“沒什么,只是我不習慣坐那么久。快上來吧?!?
于莉跟著陸振華穿過一排排臥鋪,他卻一直沒有停下。
“不在這里嗎?”
“應(yīng)該還在前面,那些我沒買到,只好買別的了?!?
別的?難道還有更好的臥鋪?于莉心里疑惑,卻也沒多問,只是繼續(xù)跟著。
沒一會兒,陸振華在一間關(guān)著門的包廂前停下,反復核對手中的車票。
他還特意問了經(jīng)過的列車員。
“是這里。”列車員確認后便離開了。
陸振華拉開門——里面只有兩張單人床,一邊一個。原來高價票換來的是這樣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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