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知韞得知陳玄策要動兵離開。
“華中一地百姓暴動,皇帝派我前去平定叛亂,你等我回來?!?
他看得出今日匆忙,坐下后灌了一大口茶水。
沈知韞輕聲“啊”了一下,顯然很驚訝:“這么快就要離開?”
他有些無奈,握了握她的手:
“皇上這是看重我,你等著我掙軍功回來,不知縣主殿下可應(yīng)允?”
這模樣,像是恩愛的丈夫臨別前依依不舍。
沈知韞笑道:“自然,你得了軍功,我替你歡喜?!?
聞,陳玄策神色一緩,眉眼柔和。
“這次走得也匆忙,還有不少事情還沒安排好,我叫崔凜留下護你,你安心待在這里?!?
聞,沈知韞卻搖搖頭:“崔凜如今是中軍校尉,正是一展身手的時候,留下護我不是大材小用?”
“夫君去平叛,正是需要人手之際。”
他道:“沒事,我身邊還有不少人可用,李漢生這次也跟我離開?!?
沈知韞一頓:“李校尉的老母多年臥病在床,他哪能安心?”
“上次我去他家,他都是不小的官身,日子卻過得緊巴,院中除了伺候老母的婆子和方夫人身邊的侍女,就一個看門跑腿的下人、和一個灑掃做飯的婆子?!?
“可見這錢都花在他老母身上,你不如叫他留下,既能安心做事,又能看顧母親?”
聞,陳玄策想了想:“有幾分道理,這次換崔凜過去?”
沈知韞給他倒了杯茶:“我只是建議,具體還得看你安排?!?
陳玄策大笑,一把將她摟到懷中:“縣主當(dāng)真賢惠體貼?!?
他聽見這幾日秋月的稱呼,故意打趣她。
沈知韞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故作不耐,實則真心實意:
“趕緊走吧,凈呆在這里煩我?!?
聞,陳玄策也不得多待,無奈搖頭離開。
回到書房,他派人告知崔凜隨自己出征平叛一事。
崔凜原先早得到風(fēng)聲,知道這次出征安排,心中正是失落,聞自是激動不已:“替我多謝將軍?!?
他心頭平復(fù)幾分,知道自己本被安排守在城中,不知為何將軍突然改了主意,試探一問。
前來傳話的小將與他原先就親近,不介意透露些消息:“好像是從夫人那回來,就改了主意,李校尉留下,侍奉老母,看守城池。”
崔凜一愣,心中喃喃,原來是夫人……
另一邊,李漢升原先還擔(dān)心這次離開很久,他娘身體剛有好轉(zhuǎn),他放心不下,而且剿匪一事還沒成,猶豫著是不是該主動和將軍說一聲,卻被方娘子攔下。
“你真是不識好歹,有多少人想去還沒這個機會呢!”
“這一次你要是拒了,下次將軍還會考慮你嗎?日后后悔了,有你好看的?!?
李漢升也知道這個道理,喪喪地應(yīng)了一聲。
又去看了他娘。
出來之后,卻見有人傳來這個好消息,嘴角一咧:“將軍體貼俺!俺會好好守著城里!”
等人走后,方娘子打了他一下:
“什么將軍體貼,明明是夫人明白你的孝心?!?
“還有——”
“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官,能不能不要老是俺來俺去,你知不知道背后有人怎么笑你!”
李漢升見她動怒,連忙安慰:
“好娘子別生氣,俺改還不成!”
……
將軍府。
書房后的密室里,陳玄策的兩位心腹幕僚正侯著。
一人姓周,多年懷才不遇,心灰意冷之下,得逢明主。
另一人姓林,曾是上一任天官冢宰的幕僚,后來投入陳玄策的名下。
兩人都有大才,平日里陳玄策待他們極其禮遇。
幾人商議這次平叛一事。
皇帝或許對他不滿,但不能否認(rèn)如今還要倚靠他的能力。
這次華中一帶旱災(zāi)可怖,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暴亂頻頻。
暴民奪走兩城,打退三波鎮(zhèn)壓叛亂的朝廷大軍,皇帝震怒。
因此邊關(guān)稍微安穩(wěn),他迫不及待派陳玄策出兵。
他必須打出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針對華中局勢,兩位先生早有看法,他們商議了整整兩注香的功夫。
暫定布局之后,周幕僚問起城中的安排:“此次沒個個月,怕是不能回來。不知城中如何安排,還是如之前那般,交由范副將與宋司馬兩人?”
聞,陳玄策聽出什么:“先生有何高見?”
周幕僚搖搖頭:“不敢,只是上次戎狄來襲,夫人情急之下替主公決策,統(tǒng)攬全局,行事縝密,其才德有目共睹?!?
“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nèi),將軍在外作戰(zhàn),夫人在城中替主公安撫人心,替您揚恩,才能更好穩(wěn)定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