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煙讓秦鶴年坐在木板凳上,小心翼翼的替他拆開眼睛上的繃帶。
繃帶早就染血了。
紗布和模糊的血肉粘連在一起,輕輕扯一下,鉆心刺骨的疼。
“嘶——”
秦鶴年臉色瞬間慘白,不受控制的倒吸一口涼氣。
“抱歉。”
許如煙手指一頓,輕聲安慰他說。
“你這眼傷比我想的嚴重些,沒有好好處理過,肉都和紗布粘在一起了,取紗布的時候可能有些疼,你盡量忍忍?!?
秦鶴年蒼白沒有血色的唇角勉強勾起一抹笑,點點頭:“沒事,我忍的住,你不用有顧慮,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秦鶴年算是配合很好的病患,脾氣也溫柔。
許如煙不知道別的大夫怎么想,反正她最喜歡這種懂事講理的病人。
許如煙深吸口氣,神色嚴肅認真的幫他拆紗布,清理傷口,再用酒精消毒。
她仔細查看了下秦鶴年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眼球雖然傷勢嚴重,神經(jīng)受損導致眼盲。
但好歹眼睛還在。
只要用靈泉水制成的眼藥敷上一段日子,也不難恢復正常,重見光明!
許如煙眼睛亮了亮,瀲滟好看的烏黑杏眼染上一抹清淺的笑意。
她沒敢和秦鶴年說他眼睛受損有多嚴重,怕惹人懷疑,故意往輕說了些。
許如煙抿抿唇,咳嗽一聲,滿臉驚喜道:“秦先生,太好了,你這眼睛只是外傷看著嚴重,眼睛內(nèi)部損失很小。”
“暫時失明是因為外傷壓迫神經(jīng),等我給你用眼藥消腫祛瘀,再滴一段日子眼藥水,幫你疏通眼部經(jīng)絡(luò)?!?
“你這眼睛,自然就能治好!”
秦鶴年聞,有些意外的輕輕睜大另一只完好無損的眼睛。
他本來都對自己瞎了的眼睛不抱希望。
沒想到,來到白家村這種偏僻貧窮的村莊,居然有人說,能把他治好!
秦鶴年激動的唇瓣輕輕顫抖幾下,抬眸認真看向面前長相白凈乖巧的小姑娘。
他感激的溫聲笑道:“許同志,真是多謝你了,辛苦?!?
秦鶴年病態(tài)蒼白的臉色,此時看著有些微紅,想來內(nèi)心也是激動的心潮澎湃。
也對。
任誰本來都對自己眼瞎的事實絕望,甚至認命以后,突然有人告訴他,能把瞎了的眼睛治好。
肯定都是激動難耐,秦鶴年出于自身教養(yǎng),已經(jīng)算比較克制了。
許如煙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笑:“秦先生,你先坐好,我?guī)湍闵纤??!?
許如煙從軍綠色挎布包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摻了靈泉水的眼藥。
一共是兩種,一種用來敷外傷,一種用來滴的眼藥水。
藥都是許如煙用自己空間里生長的中草藥配制成。
空間里用靈泉水灌溉,長在黑土地里的中草藥,藥效可比外面市場賣的野生草藥,效果好多了!
不說能提升千倍,至少也得提升百倍。
再加上靈泉水的治療效果,不出一個月,秦鶴年的眼睛就能治好。
許如煙小心翼翼幫他敷完眼藥,再纏好干凈的繃帶,然后輕輕松了口氣。
許如煙笑道:“好了,等以后我會每天過來幫你換藥,差不多一個月,你就能開始拆繃帶?!?
秦鶴年指尖微動,強忍住心里的激動,抬眸看向她,溫柔笑道:“多謝?!?
他有些局促的環(huán)顧了下四處漏風的牛棚,微微蹙起眉,似乎在窘迫,該怎么報答許如煙的救命恩情。
許如煙看出他的心思,轉(zhuǎn)身從軍綠色的挎布包里又取出一兩肉、一兜雞蛋、半小袋米和半小袋面。
怕不夠,她又從包里佯裝摸了摸,偷偷從空間取出一把韭菜、一顆小白菜。
許如煙把東西都堆到桌上,笑:“秦先生,這些你留著吃,不夠我再給你拿?!?
秦鶴年垂眸看著桌上的糧食,微微睜大眼,急忙推給她。
“不行,許同志,你手頭也不富裕,快自己留著吧?!?
“你能幫我看病,把我眼睛治好,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
“我這牛棚里,也沒什么可以報答你的,你再給我這些吃的,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
許如煙打斷他,笑道:“秦先生,這些我也不是白給你的。”
“其實我打算在下鄉(xiāng)這段日子,好好復習高中知識,將來參加高考!”
許如煙輕輕眨了眨眼,笑著說明自己來意:“但是我理科學的不太好,很多地方都不明白?!?
“正好你是廈大的大學教授,所以我想……”
秦鶴年眸光微閃,短暫的怔愣一瞬后,很快反應過來,溫柔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這個好說?!?
“如果許同志需要我?guī)湍銖土?,我當然很樂意給你輔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