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來找人治病,氣焰囂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天王老子。
許如煙瀲滟好看的杏眼倏地冷了幾分,懶懶的拍了拍手,也沒起身,問:“怎么傷到的?!?
王成看她坐著不動,頓時不樂意。
他頤指氣使的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怒罵:“許如煙,我說我受傷了,腿瘸了,找你來治,你就這種態(tài)度嗎?”
“我今天在地里干活,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就變成這樣了?!?
“你趕緊起來,你看我都瘸成什么樣子了,還在那老神在在的坐著,你屁股下面是有秤砣栓著啊,動彈不了!”
王成說話越來越難聽。
他平常還自稱是讀書人呢,仗著高中學(xué)歷目中無人,天天眼睛頂?shù)谋忍旄摺?
這會兒什么臟話都能罵出口,真是看不出來一點(diǎn)讀書人該有的斯文儒雅,顯得粗俗不堪。
他這是裝都不裝了。
許如煙冷冷瞥了眼,視線往下去瞧他的腿,發(fā)現(xiàn)他確實(shí)摔傷,不是假的。
但不是假的,他故意借著病來找茬,抓住機(jī)會肆意辱罵她來發(fā)泄之前的憤懣不平,也是真的。
許如煙面無表情的斂起視線,心想,這么小肚雞腸又記仇的男人,她也是第一次瞧,算是長見識了。
許如煙淡聲說:“你腿是摔傷,又不是斷了,自己去屋里躺下,我給你看看。”
許如煙緩緩起身,拍了拍手。
她畢竟是村醫(yī)。
王成又沒犯大事,他在白家村下鄉(xiāng),有什么問題來看病,許如煙總不能拒絕。
王成也是明白這點(diǎn),才借著腿傷故意來找茬。
他強(qiáng)忍著腿疼,目光貪婪的緊緊盯著許如煙纖細(xì)曼妙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冷笑一聲。
柳青青那臭娘們還挺聰明,她算計(jì)的沒錯。
許如煙這個臭表子就是平常再瞧不上自己,想和他刻意保持距離,他如果有個小災(zāi)小病,她身為村醫(yī),也拒絕不了。
王成臉色蒼白,額角疼的滲出一層薄汗,咬咬牙,瘸著腿一拐一拐的往屋里走。
他那雙不算大的眼睛,隱隱透出幾分惡毒的算計(jì),陰沉的可怕。
呵,為了報(bào)復(fù)許如煙這臭表子。
他聽信柳青青的建議,故意在田里干活的時候,狠下心把自己腿摔傷。
王成強(qiáng)忍住腿上時不時傳來的鉆心的疼,暗自盤算著。
他付出這么大代價,這回要是不把許如煙這小賤人狠狠扒層皮下來,他這個王字就倒著寫!
王成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屋里躺下。
“哎呦!”
他故意捏著嗓子叫了聲,陰陽怪氣的輕蔑說道:“許如煙,你平常對待病人就這個態(tài)度???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醫(yī)德?!?
許如煙洗了洗手,穿上從鎮(zhèn)上買的白大褂,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淡漠說道:“不好意思,我只對人有醫(yī)德,對畜生沒有?!?
“許如煙!”
王成瞪起眼,惱怒的咬牙,不滿:“你敢罵我是畜生,你還想不想好好治???”
“對病人態(tài)度這么傲慢,你再不好好說話,對我好點(diǎn),我就向村長舉報(bào)你,說你尸位素餐,占著村醫(yī)的名不好好給人瞧病!”
“你確定要威脅我?”
許如煙從針灸包里取出一根最粗最長的銀針。
足足十幾厘米長,針頭也粗。
她笑瞇瞇放到王成面前晃了晃,冷聲說:“你這張嘴臭再多逼逼一句呢,信不信我用這個扎你?!?
王成臉色瞬間慘白,嚇得差點(diǎn)跳起來,頭皮猛的發(fā)麻:“許許許……許如煙!你要干嘛!”
“我是病人,你不能這么對我,你要是把我治壞了,我絕對饒不了你!我要舉報(bào)你!”
許如煙笑了笑,笑意不達(dá)眼底:“你也知道你是病人,不是天王老子,生病了還敢對醫(yī)生這么囂張,我就是不治你又能怎樣。”
“給人看病治壞了犯不犯法我不好說,但不治人拒診總不算犯法吧?你能舉報(bào)我什么,舉報(bào)我見死不救?”
“拜托,你只是瘸了腿,大不了以后當(dāng)瘸子嘍,又死不了。”
許如煙笑瞇瞇的,明明是乖巧無辜的模樣,卻讓王成陡然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嘴唇哆嗦著,渾身上下止不住打顫,咬咬牙,心里怒罵。
媽的,這臭表子是真敢不給他治病,就看著他變成瘸子!
王成自然是不樂意變成瘸子的。
他故意把腿摔傷只是為了找許如煙的麻煩,又不是為了坑自己!
王成死死攥拳,也不服氣,悶哼:“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快幫我看看腿?!?
許如煙微微瞇起眼,往下瞧了瞧,手探上去,沖著王成腿摔傷的地方,用力一按。
“哎呦!疼死我了!許如煙,你要死了!手用那么大勁干嘛!”
王成疼的直接尖叫出聲,差點(diǎn)從床上跳起來。
他腿瞬間疼的高高腫起。
許如煙無辜的輕輕眨了眨眼,攤手說:“你這么激動干嘛,不是你讓我看病的嗎?”
“我就是這么看病的啊,你腿摔傷,我肯定要先摸骨看看有沒有骨折,沒有骨折再給你上藥?!?
“如果骨折,我就還要接骨,給你用石膏板固定?!?
許如煙說的頭頭是道的,清澈明亮的烏黑杏眼,看起來十分真誠。
王成忍不住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