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和手下所剩不多的人走進(jìn)去時，會議室已經(jīng)有二十多人，所有中高層，新人項目組，人力資源，行政……都是和陸希有交集的人。

氣氛凝重，大家都低著頭；尤其是馬濤，臉上斂去平素松弛和藹的微笑，人顯得有些陌生；甘露一進(jìn)來，他眉梢挑了挑，卻沒有抬眼。

馬濤的助理高悟不客氣地瞥了甘露一眼。

甘露回敬他一聲冷笑。

“人都到齊，那……咱們開始吧；”高悟咳了兩聲，“警察懷疑陸殺是公事……出的事；”他頓了一下，終于沒忍受，“我就納悶了，一個實習(xí)生……有什么公事需要她去辦……算了，算了，新人組，你們平時和陸希接觸最多，你們先說說?！?

沒人抬頭，也沒人接話。

向媛媛問，“你讓他們說什么，總得給個提示?！?

“就說說她的日常狀態(tài)?！?

一位短發(fā)女生抬起頭，意有所指地看看崔笑，“她現(xiàn)在和崔笑跟著甘總，平時對我們不理不睬，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她的狀態(tài)崔笑應(yīng)該最知道，她們關(guān)系挺好的?！?

崔笑接過話茬，“我們倆的矛盾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不理睬你們，難道理睬我，每次都是我巴著和她說話，我就是不想太難看，我們都跟著甘總，又鬧得誰也不搭理誰，挺沒意思的?！?

“不是這樣吧，我看你們在一起嘀嘀咕咕，挺親熱的?！蹦桥灰啦火垺?

崔笑冷笑一聲，低下頭。

“甘露你說說，”高悟直接點名，“她們倆都跟著你，你應(yīng)該了解她們。“

甘露看了眼會議室屋頂?shù)谋O(jiān)控，她相信鏡頭后面赫楓一定正在聽著他們每個人說的話。

她不覺冷笑，“高助，我只是幫著指點一下她們的方案，她們又不是我的人，我能了解她們什么。”

“就說說方案?！瘪R濤插話。

甘露更加不掩飾自己的蔑視，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不知是不是馬濤想要的化學(xué)反應(yīng)，“陸希開始拿的方案是崔笑的，當(dāng)時劉姵說因為崔笑家中有事讓陸希幫著完善，崔笑回來后，項目方案自然就還給了崔笑；因為涉及劉姵，我和程總向總商量過?！?

程責(zé)直接點頭，“我知道?！?

向媛媛也抬抬手，“我也知道?！?

“這個方案新人組進(jìn)行了三個月，如果讓陸希從頭開始，干脆直接讓她退出好了；我們商量后，就把我以前做的方案框架給了她，讓她接著做，其實也就是給她一個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她很認(rèn)真，加班加點，可惜她的專業(yè)不是這個，短時間內(nèi)很難追上大家，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非常焦慮，問過我馬總的打算，我也寬慰過她?！彼柭柤纭?

會議室突然之間沉默下來。

“那說說她的其它動態(tài)，媛媛，你說吧，她歸你管?！备呶蛘f。

“我能管什么，我又不懂項目，也就是管管考勤；因為劉姵父母過來，我讓陸希和他們對接，對了，還有崔笑?！?

大家的視線又投向崔笑。

崔笑只好又抬起頭，“我就和她一起去機(jī)場接過他們一回，他們先去殯儀館，我就……有點受不了，那以后，我就沒再去，都是陸希自己去，我和陸希提過，讓她找領(lǐng)導(dǎo)重新安排，之后的事我就沒太關(guān)注?！?

“你怎么這樣，”向緩緩不高興地說，“當(dāng)時也是你主動的，你……”

馬濤打斷她，“算了，現(xiàn)在說這個有什么意義?！?

向媛媛依然不快，剜了崔笑一眼，“我都不知道，前兩天劉姵母親說要收拾劉姵的東西回老家，我特意叮囑陸希陪她一起去收拾，站好最后一班崗?！?

“我也聽她說過，她說會陪著劉姵母親住一晚?！备事堆a(bǔ)充道。

馬濤清了清嗓子，“警察說她是穿著職業(yè)裝離開公司的……”

高悟忙指揮技術(shù)人員把投影儀架上，陸希穿著灰色齊膝的羊絨大衣，里面是同色系襯衣和西裝，打扮得十分講究；只見她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匆匆走過辦公區(qū)，走進(jìn)電梯，走出電梯，消失在大家的視野里。

或許在場的人都意識到，她走向的是死亡之海，每個人都一臉驚懼，適才的輕松一掃而光。

“這是她租的車?！奔夹g(shù)員又說。

投影儀里是一輛黑色奧迪從停車場道閘出來，走得不是很流暢，前車窗后能隱約看見陸?？嚨煤芫o的小臉。

“我記得她上班時穿的是白襯衣外加藍(lán)色背心，她的確是重新?lián)Q了一套更正式的服裝?！毕蜴骆轮钢聊唬曇粑⑽⒂行╊澏?，“難怪警察說她是公事出門，她到底去干什么？”

“她沒說有什么安排嗎？”馬濤懊惱地捏著眉心。

沒人說話。

那名短發(fā)女生又舉起手，“我只看見她在衛(wèi)生間換衣服?！?

“她什么表情？”高悟追問道。

“嗯，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我開始以為她要去面試?！?

……

“你還真是和我不見外，”甘露看見赫楓推門進(jìn)來，她一點也不意外，“大家都去會議室接受詢問，干嘛給我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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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就特殊?！焙諚饕膊豢蜌狻?

“那你對這個發(fā)酵結(jié)果怎么看?！备事恫⒉簧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