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安沐辰——裴語嫣平日里總把他掛在嘴邊,說他溫文爾雅,氣度不凡。
江晚寧暗自嘆氣,這么好的人,可惜偏被裴語嫣惦記著。
她微微頷首回禮:“安世子客氣了,小女江晚寧,暫借住在裴府?!?
此時鼻血已止住,只是鼻尖依舊泛紅。安沐辰的目光落在她半邊微腫的臉頰上,那痕跡分明是被人掌摑過的——再看她素凈的衣裙,料子尋常,顯然在裴府過得并不如意。
“江姑娘,”安沐辰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你這傷……可是府里的下人刁難你?若真是如此,我去跟裴大奶奶陳情,她素來明事理,定會還你公道。”
江晚寧的苦笑漫上唇角。在裴府這些日子,除了春桃,竟沒人這般問過她。就連裴忌,也從未多問一句。
眼下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人,卻給了她久違的暖意,讓她險些紅了眼眶。
“安世子多慮了,”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情緒,“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罷了?!?
安沐辰看著她眼神從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垂著頭的模樣透著股說不出的落寞,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江晚寧打斷:“安世子,若您真為我好,便不要再提此事了。晚寧謝過您的好意,先行告辭?!?
說完,江晚寧再次行禮,轉(zhuǎn)身往林子深處走。她與安沐辰本就不相干,沒必要過多糾纏,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戲”做足,免得夜長夢多。
安沐辰望著她落寞的背影,腳步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放輕腳步,像怕驚著什么,始終跟在江晚寧身后一小段距離——既確保能看見她,又不被她發(fā)現(xiàn)。
可走著走著,他發(fā)現(xiàn)江晚寧只是漫無目的地逛著,直到走到林子深處,才突然停住腳步。
安沐辰立刻躲進旁邊的草叢,紅著臉屏住呼吸——他以為江晚寧是要方便,正想轉(zhuǎn)身避開,卻聽見了輕輕的挖土聲。
他疑惑地探出頭,只見江晚寧撿了根粗細適中的樹枝,用力刨著土,動作又快又輕,很快挖出一個淺坑。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小心翼翼地放進坑里,又用土把坑填好,腳在上面踩了踩,再攏些落葉蓋在上面,做得天衣無縫,看不出半點痕跡。
做完這些,江晚寧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人后,從貼身香囊里拿出一包褐色粉末,指尖蘸著,均勻抹在臉頰和脖頸處,眼神冷得像冰。
待江晚寧轉(zhuǎn)身離開,安沐辰才敢從草叢里出來。他走到那片被處理過的土地前,蹲下身,輕輕撥開落葉和泥土,挖出了那個荷包。
安沐辰指尖捏著荷包,看著上面繡得精致的蓮花,他眉頭擰了起來——這荷包看著尋常,里頭裝的是什么?江姑娘為何要特意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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