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見沒了熱鬧,也漸漸散去,只是離開時還忍不住回頭,對著江晚寧和安沐辰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些細(xì)碎的議論聲像柳絮一樣飄過來,落在耳邊格外刺耳。
有人說江晚寧狐媚,勾了裴二爺又勾安世子;還有人猜安世子為何瘦成這般模樣,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春桃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扶住江晚寧的胳膊,小聲道:“姑娘,您沒事吧?剛才可嚇?biāo)牢伊?,語嫣小姐奧不,沈夫人真是太不講理了!”
江晚寧輕輕搖了搖頭,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面前的安沐辰??諝庵袕浡砩系乃幭?,混著白狐毛的暖意,讓她心里更亂了,像被風(fēng)吹皺的湖面,久久不能平靜。
安沐辰看著她緊繃的肩膀,眼底的疼惜更濃,他想抬手,似乎想替她拂去鬢邊的碎發(fā),卻又下意識收回,聲音放得更柔:“方才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說完便輕輕咳嗽了兩聲,肩膀微微顫抖,蒼白的臉色因咳嗽染上了一絲淺淺的紅暈,卻更顯得脆弱,像風(fēng)中搖曳的燭火。
江晚寧這才不得不抬頭,目光落在他泛紅的眼角,輕聲道:“多謝安世子解圍。世子身體可有不適,怎好在外奔波?看這天氣寒涼,世子還是早些回府歇息為好?!彼穆曇艉茌p,帶著幾分疏離的客氣,像隔著一層薄薄的紗。
安沐辰聞,嘴角牽起一抹極淡的笑,像雪地里開出的一朵脆弱的花:“在家悶得慌,出來走走。沒想到會遇到你……”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手里緊緊攥著的茯苓餅紙盒上,那描金紋路在陽光下閃著微光,“你也喜歡福瑞齋的點(diǎn)心?”
提及點(diǎn)心,江晚寧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些,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茯苓餅清潤不膩,想著嘗嘗鮮。”
“我記得在臨江府的時候你總喜歡做藕粉桂花糖糕,”安沐辰的目光飄向遠(yuǎn)處,像是陷入了回憶,聲音帶著幾分悠遠(yuǎn),“你那時候總說外面的糕點(diǎn)太甜膩,不如自己做的可口。”
往事突然涌上心頭,江晚寧的眼眶微微發(fā)熱。她想起從前在陳府,安沐辰回來的時候總喜歡帶這種各樣的吃食給她。還有師母總是會給她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只是眼下一切都成了過眼云煙
“世子說笑了,”她強(qiáng)壓下心頭的酸澀,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一旁的阿福見兩人站在街邊許久,來往行人依舊有不少探頭探腦,忍不住上前躬身道:“姑娘,安世子,街上風(fēng)大,寒氣重,您身子弱,姑娘也該回府了,免得二爺擔(dān)心?!?
阿福的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江晚寧立刻道:“是啊,世子,風(fēng)大,您也快些回去歇息吧。我先告辭了?!彼f完,福了福身,便扶著春桃轉(zhuǎn)身要上馬車。
“晚寧!”安沐辰突然開口叫住她,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像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江晚寧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她知道,有些過往,終究該放下;有些關(guān)系,終究該疏遠(yuǎn)。
她如今跟在裴忌身邊,哪怕身不由己,也不該再與安沐辰有過多牽扯,否則只會徒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