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的聲音顫抖得如同風(fēng)中的落葉。
“妖術(shù)……這一定是妖術(shù)!”
張家家主臉色慘白,喃喃自語。
“家……家主,我們……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
陳博文的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能怎么辦?
撤退嗎?
在對方展現(xiàn)出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之后,軍心已亂,一旦下令撤退,立刻就是兵敗如山倒!
到時候,對方那支如狼似虎的鐵甲騎兵,會毫不留情地從背后追上來,將他們屠殺殆盡!
唯一的生路,就是進攻!往死里進攻!
趁著對方陣型未動,趁著自己還有三萬大軍的人數(shù)優(yōu)勢,趕緊沖上去!將他們淹沒!只要能沖到跟前,短兵相接,任他有再厲害的并且,也斷然施展不開。
“慌什么!”
陳博文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用盡全身的力氣,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只有一個人能打那么遠(yuǎn),那不過是虛張聲勢的妖術(shù),哼!他想嚇住我們,別忘了,我們有三萬精銳大軍,還怕他區(qū)區(qū)幾千人不成?”
他抽出腰間的寶劍,指向前方那支沉默得如同雕像的軍隊,用力嘶吼道。
“全軍——出擊!”
“給我踏平他們,第一個沖進敵陣者,賞黃金百兩,官升三級!”
“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靖難軍的將領(lǐng)們也明白,此刻他們已無退路,于是揮舞著兵器,呵斥,謾罵,鞭打著士兵,試圖用最原始的方式激起他們的血性。
“咚!咚!咚!”
靖難軍的戰(zhàn)鼓,也開始瘋狂地擂響起來。
數(shù)萬名士兵在家主和將領(lǐng)的催促下,發(fā)出混亂的吶喊,如同退潮后又被強行推回的潮水,亂糟糟地向著李子淵的軍陣發(fā)起了沖鋒。
看著那片涌動而來的人潮,李子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只有些許帶著憐憫的目光,他緩緩放下了手中那把特制的狙擊步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如同在看死人的自信從容。
他根本不需要下達(dá)任何命令。
因為戰(zhàn)爭的天平,早已經(jīng)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身后的神機營依舊保持著那完美的三段擊的射擊陣型,沉默地等待著,等待獵物進入最佳的屠宰范圍。
四百步……
三百步……
靖難軍的士兵們吼叫著,狂奔著,腳下的塵土被高高揚起。
他們看到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心中的恐懼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僥幸,或許……對方真的只是在虛張聲勢?
就在他們沖進三百步范圍的瞬間。
阿雅娜那清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陣前響起。
“神機營第一排!”
“開火!”
砰砰砰……
不是上千聲零散的槍響,仿佛像是同一聲似的,上千支連珠火銃在同一瞬間噴出了火焰和濃煙。
沖在最前面的靖難軍士兵,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猙獰和狂熱之上,他們的身體就在下一秒,如同被無形的鐵錘給砸中似的,猛然爆裂開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