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照天思索片刻,鄭重地答應(yīng)了。
于海棠看著劉照天堅決的表情,眼里頓時涌出淚水。她很清楚這個孩子會給劉照天帶來多少麻煩——不僅是家庭方面,就連上級領(lǐng)導(dǎo)知道了,也難免對他有看法。
“照天,我懷孕會不會對你工作有影響?”她擔(dān)憂地問。
劉照天見她這樣,臉上的凝重也散了些,笑著說道:“別擔(dān)心,這種小事就算上面知道了,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于海棠這才放下心來,又想起另一件事:“那我的工作怎么辦?要不我明天就去辭職?”
劉照天想了想說:“你能進(jìn)廣播大廈站穩(wěn)腳跟不容易,先繼續(xù)上班吧。前幾個月也看不出來,等過段時間我想辦法給你辦借調(diào)。你現(xiàn)在安心在廣播大廈待著就好?!?
他沉默片刻,苦澀地說:“現(xiàn)在主要的問題,不是你工作的事。”
“關(guān)鍵是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父母解釋?”
于海棠一聽到劉照天提起父母,神情就恍惚起來。這兩年,父母不停地為她張羅對象的事。
可是她沒法向父母坦白自己的處境——難道要直接告訴他們,她現(xiàn)在和一個有婦之夫牽扯不清,甚至還懷了對方的孩子?
所以眼下只能先拖著,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照天見于海棠這副表情,也猜到了她心里的難處。
但他自己也感到無奈,只能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盡快想辦法。
既然不能天天來照顧于海棠,他決定先找個信得過的人負(fù)責(zé)她的起居。
劉照天想了一會兒,問道:“海棠,你表姐于莉最近在忙什么?”
聽到他問起于莉,于海棠心里一陣酸楚。
“我表姐離婚后,本來想回紙盒廠工作,但廠里都傳她是因為出軌才離的婚,她只好又從紙盒廠辭職了?!?
“后來去了蠟燭廠干活,那兒又臟又嗆,工資還特別低。我勸過她好幾次,讓她換份工作,可她就是不肯?!?
劉照天注意到于海棠說起于莉時神色黯然,便追問:“于莉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好?咱家不缺錢,你帶點吃的和錢過去,應(yīng)該能幫上點忙?!?
于海棠對劉照天的話有些意外,但還是說道:“我表姐從小就要強(qiáng)。我雖然沒法幫她換工作,但還是能接濟(jì)一些錢和東西的?!?
“可她每次都不肯收,只有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才愿意收下我送的一點糧食?!?
“她現(xiàn)在日子挺難的,在蠟燭廠天天趕工,累得要命,環(huán)境又差,人都憔悴了不少。”
劉照天聽說于莉的現(xiàn)狀,不禁有些感慨。于莉會變成今天這樣,跟他有直接的關(guān)系。
他一直對于莉印象不錯,總覺得她跟著閻解承是委屈了,原本想給她介紹個條件好點的。
卻沒料到最終會變成這樣。聽說馮成都已經(jīng)再婚了,娶的是人事科新來的一個小姑娘。
于海棠還說,外面關(guān)于她離婚的傳什么難聽的都有,有的說出軌,有的說當(dāng)小三。她父母在家也總埋怨她。
于是于莉只好一個人搬出來住,孤零零的,也沒什么依靠。
劉照天于是對于海棠說:“海棠,我天天上班,沒法時時刻刻照顧你。不如讓你姐來照顧你吧?”
“這樣我放心些,也能順便幫幫你姐?!?
于海棠思考片刻,說道:“我姐估計已經(jīng)知道我們倆的關(guān)系了,只是我懷孕的事她還不清楚?!?
“我也不確定她知道以后會不會愿意來幫忙,明天我去探探她的口風(fēng)吧。”
聊完于莉的事,兩人也吃完了晚飯。
收拾好碗筷,洗漱完畢,他們便躺到床上。劉照天從身后輕輕抱住于海棠,手搭在她光滑的小腹上。
雖然孩子現(xiàn)在可能比蠶豆還小,但劉照天似乎能感覺到生命的躍動。
一種血脈相連的暖意從掌心蔓延至全身。
兩人就在這片寧靜溫馨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班,劉照天沒什么心思工作。機(jī)修廠已經(jīng)全面制度化,其實并不需要他這個廠長多操心,他漸漸變成了一個簽字的工具人。
坐在辦公桌前,他一整天都在想于海棠的事。
于海棠的工作問題不難解決,他并不擔(dān)心。
可眼下連孩子都有了,他覺得自己必須去見見于海棠的父母。
這事宜早不宜遲,越早去越能表明自己的誠意。
畢竟,他不僅把人家珍愛的女兒“騙”到手,還“買一送一”。
他只希望她父親知道后,別氣得直接動手。
要是他自己的女兒被人這樣對待,他肯定也饒不了那小子。
晚上,他又來到小院,想和于海棠商量見她父母的事。
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看見于莉坐在椅子上。
劉照天心里一松:看來于海棠已經(jīng)說服了她表姐,自己也不用一直懸著心了。
就像當(dāng)初何雨水懷孕時那樣,他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不僅天天接她下班,稍有動靜就緊張得不行,直到孩子出生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