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封面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金色紋路,紙頁無風(fēng)自動,一行細小的墨字緩緩浮現(xiàn)。
“1982年三月下旬,涉及輕工業(yè)外銷審批流程調(diào)整?!?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耳邊那股嗡鳴再次襲來,比之前更甚。
她強忍著眩暈,心中警鈴大作。
這突如其來的預(yù)警,會不會和衛(wèi)成霖最近的一系列動作有關(guān)?
他為什么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手?
“衛(wèi)成霖把成嶼服裝廠買了?”
齊娟娟的聲音猛地拔高。
路過的幾個行人紛紛駐足回頭。
吳順強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旁邊的小巷子里帶。
巷子幽深狹窄,堆著幾筐舊菜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潮濕霉味。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跟進來后,才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圖紙。
他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隊友偷偷畫的,你看看,這三家廠的位置,成嶼廠、織造廠,還有運輸站,正好把咱們廠圍在中間,像一張網(wǎng)?!?
蘇曉玥接過圖紙,借著巷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仔細查看。
她的目光在地圖上快速掃過,越看,臉色越白。
圖紙上的紅圈清晰地標出了三家工廠的布局。
她緩緩抬起眼,聲音冷靜得有些發(fā)冷。
“衛(wèi)成霖這是要斷我的料,掐我的路!成嶼廠一直掌控著本地最穩(wěn)定的布料供應(yīng)渠道,興耀織造則壟斷了染整環(huán)節(jié),而北港運輸站……是通往秦州外貿(mào)口岸的唯一陸運通道?!?
她頓了頓,指尖用力掐進掌心,逼自己保持清醒。
“一旦這三條線都被他控制,我連一塊布都進不來,更別說把樣衣運到秦州交貨了。他這是要讓我徹底癱瘓在原地。”
她忽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吳順強。
“順強哥,你可以聯(lián)系上你那個隊友嗎?他還在輕工局開車?我需要知道更多——衛(wèi)成霖到底還有多少后手,變動是不是他也參與了?”
吳順強沉默了一瞬,隨即用力點頭,眼神凝重。
“他在輕工局給領(lǐng)導(dǎo)開車,每天接送領(lǐng)導(dǎo)開會,經(jīng)常見文件。只要他愿意,消息不會太難拿。我明天就去找他。”
“幫我查件事。”
蘇曉玥壓低聲音,語氣謹慎。
“最近有沒說‘來料加工’政策要調(diào)整?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動靜?我總覺得不太對,得提前防著?!?
吳順強二話不說,神情肅然。
隨后,他轉(zhuǎn)身就走進了清晨的薄霧里。
齊娟娟急得直跺腳,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里透著焦灼。
“咱們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訂單完不成,信譽一垮,以后誰還敢跟咱們合作?得趕緊找新貨源?。≡弦惶觳坏?,車間就得停工!”
“別急。”
蘇曉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耳鳴越來越重,太陽穴突突直跳,可她咬緊牙關(guān),堅持逐字逐句地瀏覽著最新的行業(yè)動向和內(nèi)部消息。
“先把手里訂單做完,不能出半點差錯。林先生月底要親自來驗貨,這單要是過了,咱們才能談下一步?!?
林宴龍來的那天,天氣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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