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襯衫上的古龍水?
我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最近跟他待久了,靈體好像越來越敏銳,不僅能碰能說,還能聞到味道。
可在他面前承認(rèn)“能聞”,不就等于給他多了個“研究我的點(diǎn)”?
我趕緊補(bǔ)救:
“就……就一點(diǎn)點(diǎn),不明顯!,
而且你襯衫上的古龍水太難聞了,像打翻了藥瓶!”
關(guān)祖沒再追問,卻把本子翻了一頁,在空白處寫了“能聞氣味,對古龍水敏感”幾個字,字跡用力得幾乎透了紙背。
他抬頭時,眼神里的探究摻了點(diǎn)興奮,像在研究一件“不斷解鎖新技能”的玩具,而不是在跟我聊天。
“繼續(xù)?!?
他把本子合上,語氣里的急切更明顯了。
我只好接著說,從“他襯衫上的紐扣快掉了”說到“他研究計劃時總咬筆桿”,
從“窗外的霓虹光太晃眼”說到“他上次換紗布時弄灑了藥水”——
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關(guān)祖卻聽得格外認(rèn)真,偶爾會插一句
“幾時見到我咬筆桿?”(什么時候看到我咬筆桿?)
“藥水灑咗幾多?”(藥水灑了多少?)
甚至語氣帶著誘導(dǎo)
“比如你說我襯衫紐扣快掉了,
是哪顆?
左胸還是右胸?”
問得比研究犯罪計劃還仔細(xì)。
仿佛要把我“觀察他”的每一個瞬間,都刻進(jìn)本子里。
說著說著,我真的覺得累了,聲音越來越低,靈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我晃了晃,忍不住說:
“不行了……我要歇會兒,
再講下去,我靈體要散了。”
關(guān)祖的動作頓了頓,剛才還亮著的眼神暗了些,卻沒立刻松口,反而往前湊了湊,心口幾乎要碰到我的靈體:
“真的累?還是想偷懶?”(真的累?還是想偷懶?)
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我透明的輪廓,能感覺到我靈體的震顫,才收回手,指了指床邊的空位:
“坐低歇。”(坐下歇。)
停頓會兒,又補(bǔ)了句,像在掩飾什么,
“近啲,心口嘅能量……可以幫你穩(wěn)啲?!保ńc(diǎn),心口的能量……可以幫你穩(wěn)點(diǎn)。)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飄”到床邊,離他心口不遠(yuǎn)的地方停下。
剛站穩(wěn),就感覺到一股溫和的能量裹過來,像裹了層薄毯,剛才的疲憊感真的減輕了些。
關(guān)祖沒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被我觸碰過的心口位置,眼神幽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
“聽日……繼續(xù)?!保魈臁^續(xù)。)
“還要繼續(xù)?”
我皺著眉問,
“你不是說,
每講一個字就推遲一天計劃嗎?
我今天講了好多句了!”
關(guān)祖抬頭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帶著掌控感的笑:
“系推遲計劃,但沒話……可以唔繼續(xù)聽你講嘢?!保ㄊ峭七t計劃,但沒說……可以不繼續(xù)聽你說話。)
他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偏執(zhí),
“我要你每日都講,講到夠一百句為止?!保ㄎ乙忝刻於贾v,講到夠一百句為止。)
我:“……”
果然,瘋子的話不能信!
可看著他眼底那點(diǎn)“怕我反悔”的緊張,我卻沒再反駁——
也許,讓他多聽點(diǎn)我的聲音,
多聽點(diǎn)這些無關(guān)血腥的小事,
他心里的瘋狂,能再少一點(diǎn)呢?
夜色又靜了下來,這次的寂靜里,沒有了之前的壓迫,反而多了點(diǎn)微妙的平和。
關(guān)祖靠在床邊,沒再看我,卻把心口的方向?qū)χ遥裨凇爸鲃犹峁┠芰俊?,又像在確認(rèn)“我沒跑”;
我歇在旁邊,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心口傳來的心跳聲,咚……咚……咚……比剛才更穩(wěn),卻也更燙,燙得我靈體都有點(diǎn)發(fā)顫。
我忽然覺得,這場用聲音做籌碼的博弈,好像不止關(guān)祖一個人在“狩獵”——
我好像也在借著這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他那層堅硬的外殼,
想看看里面藏著的,到底是徹底的瘋狂,還是……渴望被溫暖的脆弱。
(第6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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