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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困獸的煩躁與無聲警告
陽光透過畫廊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到刺眼的光斑。
我坐在畫架前,畫筆懸在半空,顏料在調(diào)色板上逐漸干涸。
一種沒來由的、深切的厭惡感,如同沉底的淤泥被攪動,從心底翻涌上來。
(阮糯os:厭倦了。)
厭倦了這種看似平靜,實則被動等待威脅降臨的狀態(tài)。
厭倦了每一次沖突后,只能依靠練習(xí)拳腳來獲取微弱安全感的無力。
厭倦了這具身體里,那些時而浮現(xiàn)的、不屬于此間記憶的陌生熟練感。
(阮糯os:像一只被無形絲線捆住的困獸。)
掙扎,喘息,卻始終在原地打轉(zhuǎn)。
這種總是掙扎、總是處于防守的狀態(tài),讓我感到窒息。
我想做點什么,打破它。
這種煩躁驅(qū)使著我,猛地放下畫筆,抓起手袋和車鑰匙,推開了畫廊的門。
我需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過于精致和安靜的空間。
午后的街道陽光明媚,車水馬龍。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試圖讓喧囂驅(qū)散內(nèi)心的陰郁。
然而,僅僅走過一個街口,那種熟悉的、被毒蛇盯上的黏膩感,再次如影隨形地攀上脊背。
我停下腳步,沒有立刻回頭。
透過路邊櫥窗的反射,我清晰地看到了那個身影——
火爆。
他靠在那輛標(biāo)志性的黑色機車上,就在我身后不遠處的街角,
戴著墨鏡,嘴里叼著煙,目光穿透鏡片,牢牢地鎖定著我。
(阮糯os:他到底想做什么?)
陰魂不散。
像一塊甩不掉的、散發(fā)著惡意的口香糖,黏在了我的生活軌跡上。
憤怒再次頂替了煩躁,帶著一種冰冷的尖銳。
我沒有選擇避開,而是猛地轉(zhuǎn)過身,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正面相對,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
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們無聲地對峙著。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充滿玩味和勢在必得的弧度,
甚至抬起夾著煙的手,遠遠地,對我做了一個類似舉杯致敬的輕佻動作。
(阮糯os: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街邊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垃圾。
但我改變了方向,沒有繼續(xù)閑逛,而是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
引擎啟動的轟鳴,暫時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透過后視鏡,我看到他也跨上了機車,顯然沒有放棄的打算。
(阮糯os:很好。)
我沒有開往淺水灣的家。
那里太安靜,太空曠,不適合處理這種“麻煩”。
我將車開向了港島南區(qū)一處相對偏僻、但并非人跡罕至的觀海平臺。
這里視野開闊,旁邊有一條供行人散步的小徑,偶爾有車輛經(jīng)過。
如我所料,那輛黑色機車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
我將車停穩(wěn),推門下車,倚在車門上,
看著他將機車囂張地橫停在我的車后,堵住了退路,
然后邁著一種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步伐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