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尹曉曉父親興高采烈的回到家,說隔壁村的老李頭給他介紹了一個(gè)冥婚,對(duì)方是個(gè)死在礦難里的青年,家里愿出十二萬彩禮。
他盤算著,等錢一到手,先把賭債還上,剩下的還能喝幾年酒、賭幾把牌。
所以沒有猶豫,他當(dāng)即應(yīng)了下來,甚至沒問尹曉曉的意見。
十二萬,對(duì)他而不是女兒的命,而是一筆翻身的賭本。
他笑得猙獰,仿佛已經(jīng)看見酒瓶與牌桌在向他招手。
按照他們的習(xí)俗,配冥婚的女子也要紅嫁衣出行,并且只能由自己走過去,那邊不能有人娶親,這邊也不需要有人送。
很快就來到約定的那天,尹曉曉穿上上次出嫁那套紅嫁衣,半夜從自己的家里緩緩的走了出去。
跨過大門時(shí),站在門口望向院子里,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借著月光,從女孩山又走下山去,去完成一個(gè)不能完成的婚禮。
我也跟在后面,她在前面慢慢走,我在后面默默跟隨,她看不見我,我卻看得見她。
來到了上次那棵老槐樹下,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抬頭望著那扭曲的枝干,掉落的樹葉在地面上堆了厚厚的一層,像未燒盡的紙錢。
尹曉曉笑了,這是她這么久以來,我第一次看見她笑得如此平靜。
她從袖中取出一根紅綢,輕輕系在槐樹的枯枝上,動(dòng)作溫柔得像在整理嫁妝。
月光灑在她臉上,映出兩行清淚,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低聲說:“這次,我不嫁死人,我嫁自由。”
“王濤,下輩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