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盯著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他的眼神復(fù)雜，既有擔(dān)憂又帶著幾分逃避。

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父親居然跟老舅是一樣，當(dāng)年也參與了那場借尸還魂的儀式。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一直以來追尋的真相，遠(yuǎn)比想象中更加黑暗。

“方塊，這個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

胖子的聲音帶著疲憊和無力，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這腦子是轉(zhuǎn)不動了，你加油，我去睡了！”

胖子說完，直接起身離開了客廳，關(guān)閉了房門。

我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最后是臥室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

我知道胖子的心情，他需要時間消化這一切。

他需要時間，我也一樣。

胖子給我抱了一床被子出來，然后將我扶起躺下時，被子還帶著他的體溫。

我蜷縮在沙發(fā)上，鎮(zhèn)魂塔在旁邊靜靜地散發(fā)著微弱的古銅色光芒。

我閉著眼，卻毫無睡意，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方閑”二字。

看來，只有找到我父親才能解開這一切的謎團(tuán)。

我翻過身，盡量讓思緒平息，讓自己睡去。

現(xiàn)在我跟廢人沒什么兩樣，只有恢復(fù)體力才能繼續(xù)追尋真相。

第二天，胖子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改昨日的頹唐不振，連走路的姿態(tài)都變得利落起來。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種罕見的堅定，仿佛一夜之間想通了什么極重要的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低沉卻有力：“方塊，你我兄弟一場，我陪你走到底。昨天我徹底想通了，這因果逃不掉、躲不開，與其被它推著走，不如咱們親手掀開它的蓋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我這才明白，原來昨天胖子遲遲不開口，是怕我一旦知道事情與我父親有關(guān)，就會退縮、放棄追尋真相。

我不由得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也帶著決絕：“胖子，你可真小看了我哈。就算是我父親又怎樣？我不會停下。他要是壞人，我也照樣大義滅親。”

胖子咧嘴笑了起來，那笑容里有釋然，也有毫不掩飾的敬佩。

我沒再多說，叫胖子去喊佳馨過來。

我將這個房間的鑰匙和我常用的一張銀行卡都遞給了她。

里面有我所有的存款，足夠她帶著佳佳過上安穩(wěn)日子。

佳佳還在里屋熟睡，小臉?biāo)眉t撲撲的。

我輕聲囑咐佳馨，拜托她好好照顧佳佳。

她接過東西，手指微微發(fā)抖，卻沒問一句多余的話。

胖子推著我走出房門的時候，佳馨就站在門口，眼里明明已經(jīng)泛淚，卻強(qiáng)忍著沒有哭出聲。

她突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了抱我，聲音哽咽：“淼哥……你一定要回來。我和佳佳就在這里，等你們回來！”

我點點頭，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切盡在不中。

然后轉(zhuǎn)身坐進(jìn)輪椅，沒再回頭。

胖子推著我，一步步走出昏暗的樓道。

清晨的風(fēng)迎面吹來，帶著點兒涼意，遠(yuǎn)處的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街道上零星有早起的行人。

“方塊，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海俊迸肿拥穆曇魪纳砗髠鱽?，“還差兩個鬼魂……你時間也不多了?！?

他的語氣里聽得出緊繃的焦急，同時也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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