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層,熔爐深處的金色雷紋剛剛沉入巖漿,夜瀾已立于禁地中央。他未披長袍,墨色衣擺隨風(fēng)輕揚,右臉面具一角被昨夜雷光削去,焦痕裸露在微涼空氣中,隱隱泛著藍意。腳下一尺之地,冰霜悄然蔓延,與熔巖蒸騰的熱氣對峙成界。
雷嗔赤足踏在熔巖池邊緣,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瞳中雷光如鎖鏈纏繞夜瀾周身。
“你來得倒快?!彼肿煲恍Γ讣怆娀√鴦?,“不怕死在自己人手里?”
夜瀾抬手,幽隕劍橫于胸前,劍身冷冽,再無血紋躁動。他盯著那雙雷光炸裂的眼,聲音如鐵:“你說過,劈了我,重鑄一次?!?
“我可沒說要留你全尸?!崩奏晾湫Γ慵庖稽c,整座熔爐驟然轟鳴,導(dǎo)靈紋地亮起刺目金光,九根雷柱從地底沖天而起,圍成一座古陣。
陣成剎那,天穹裂開一道縫隙。
第一道天雷,已在路上。
夜瀾閉眼,太極漩渦于丹田疾轉(zhuǎn),《玄冰雷訣》運轉(zhuǎn)至極致,冰火靈力如雙蛇纏繞經(jīng)脈,壓制體內(nèi)因雷靈逼近而躁動的本源。他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淬體,而是雷嗔設(shè)下的生死局——三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兇,稍有差池,神魂俱滅。
“開始!”雷嗔暴喝,雙手結(jié)印。
轟——!
天雷劈落,直擊夜瀾天靈!
冰火鳳凰虛影瞬間浮現(xiàn),羽翼展開,冰焰繚繞,欲擋雷劫??删驮诮佑|瞬間,雷光中竟凝出一頭雷龍?zhí)撚埃埵椎秃?,一口咬住鳳凰脖頸,兩股力量猛烈撕扯!
“呃——!”夜瀾悶哼,七竅滲血,經(jīng)脈如被千萬根鋼針穿刺。冰火靈力失控暴走,與雷劫之力激烈碰撞,丹田震蕩,幾乎炸裂。
他咬牙,強行以太極漩渦牽引三股力量,將雷劫之力導(dǎo)入脊椎一線,冰火二氣纏繞其上,竟在體內(nèi)形成一道“雷火冰核”。核心處,靈力壓縮至極限,發(fā)出刺耳嗡鳴。
雷嗔瞳孔微縮:“竟能同頻?有點意思。”
第二道天雷,竟在第一道余波未散時,再度降臨!
夜瀾瞳孔驟縮。按常理,三日一雷,絕無可能連續(xù)轟擊。可此刻,天穹之上,烏云翻涌如沸,第二道雷光已撕裂虛空,速度比前一道快了三倍!
他來不及細(xì)想,識海中幻天塔第一層微光一閃——雖未開啟,卻因雷劫共鳴,自動映出一道軌跡虛影。他瞬間捕捉,預(yù)判落點,左手猛拍地面,冰霜結(jié)界瞬凝三尺厚,斜向擋于頭頂。
轟!??!
雷光炸裂,冰層粉碎,沖擊波將他掀飛十丈,撞上雷陣邊緣。右臉焦痕崩裂,鮮血順頰滑落,滴在幽隕劍上,竟被劍身悄然吸收。
“還活著?”雷嗔挑眉。
夜瀾撐地而起,嘴角溢血,眼中卻燃起戰(zhàn)意。他抹去血跡,低語:“你動了手腳。”
雷嗔不答,只是抬手,第三道天雷已在云層深處醞釀,雷光如龍盤繞,威壓壓得整座煉器坊簌簌發(fā)抖。
“第三道,是送你上路,還是送你登天。”他冷笑,“看你能不能接住?!?
夜瀾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雷火冰核瘋狂旋轉(zhuǎn),冰火鳳凰與雷龍?zhí)撚叭栽谒阂?,可他已尋到一絲平衡。他將幽隕劍插入地面,雙手結(jié)印,太極漩渦逆向運轉(zhuǎn),強行將三股力量壓縮至掌心。
“來?!彼ь^,直視蒼穹,“讓我看看,你到底想給我什么?!?
雷嗔咧嘴,眼中雷光炸裂:“這才像話!”
轟——?。?!
第三道天雷,攜毀天滅地之勢,轟然劈落!
夜瀾雙掌迎上,冰火雷三力合一,化作一道螺旋光柱沖天而起,與雷劫正面相撞!
剎那間,天地失聲。
熔爐炸裂,巖漿噴涌,九根雷柱盡數(shù)崩斷。整座禁地化作焦土,唯有夜瀾立于中心,雙膝微曲,掌心焦黑,卻始終未倒。雷光順著雙臂涌入經(jīng)脈,與冰火靈力瘋狂融合,丹田處,太極漩渦驟然擴張,竟將雷劫本源一點點吞噬。